隻見那馬車門處的紫衣侍兒轉過頭來,精致明豔的一副秀顏,雙眉微蹙,略帶嫌棄的瞪了青衣男子一眼,接過他手中的紙包,嗔道:“安坤也是辛苦,這幹糧都買到京都去了,你說你也不托人捎個信,咱們好直接到京都彙合,也免得你再回跑一趟!”
“哎喲喲!我的好琦姐姐,我就是在那站內聽得消息入了迷,可饒了我把!保證沒有下次了!要不您就把我這身小姐賜的衣服剝了去可好?”青衣男子賠笑道,扯著衣服袖子往那紫衣女子麵前湊。
“去,誰要你這逛過花樓撲過蝴蝶的衣服?下次再晚些看餓著小姐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紫衣女子邊說邊將紙包外層包裝拆掉,揉成一坨往青衣男子臉上砸,側著身子打下簾子攏上從外頭再看不見裏頭的乾坤。
“再晚可不敢誤了小姐的時辰,不過今日的東西還是很豐富的!”安坤迅捷躲開“攻擊”,作個揖道。不一會簾子內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哦,都有些什麼?”
“盧平的火燒名聲在外,如今即使在這倉圖邊境也能嚐到鮮,且甚受推崇。”
“是挺鮮的,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
“安坤會一直留意著,隨時告訴小姐……”
“不用了,新鮮的必然會傳揚四方,隻是眾口難調,未必是一個味道,留意著品味相同的朋友就好,其他的,隨緣吧。”車裏人打斷安坤的話,“安平,啟程上路。”
“是,小姐。”馬車邊一灰衣男子應到,像是車夫打扮,又不太像,那刀削的麵貌平凡無奇卻有剛勁堅硬,眉目無計算,身形矯健,同樣沒有任何習武者內力脈息又給人以獨擋一麵的豪邁。
而那名青衣男子,此時抬起頭坐在那灰衣男子一邊,更顯得五官俊美流暢,笑中帶邪。兩人毫無仆從的諂媚附和態勢,但對於車中喚為“小姐”之人卻是萬分尊重的。可巧不巧,馬車內外一行人不作隱蔽的言行正好被人瞧上了眼。
對於某些人來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什麼時候刀落,隻看時運是否不齊。例如此時的江鬆 早已不會計較方才他所見馬車上紫衣女子身上的綢緞、圖案是否是貴人可用,那馬夫與隨從是否器宇軒昂非常人可比,那車前青風馬 是否南原隻此一匹……因為他根本不懂如何計較,腦袋中剛才紫衣女子的回眸嗔笑已經讓他垂涎三尺,那側身一旁露出的車中人的半側容顏更是陡增慫人色膽,有此佳人,如何攀不起那京都夏侯家表親的大樹?
這樣想著,江鬆便故作瀟灑地幾個跨步立定在路中央,帶著一波架著膀子的莽漢,腆著臉盯著駛來的馬車。
安坤瞧見江鬆一副直勾勾色眼閃爍帶著人手攔著路中間的時候,抱著的是看戲的劇本。安平則是無視,車未停。安坤隻是往裏回了一句“路有才子,佳人難得啊”,話畢,安平車依然未停。
沒有人看清楚車內人的動作,一陣銀光射出隨即消失,短短一瞬目時間,江鬆和他一路隨從已經倒在路邊了,沒有受傷,隻是不能動而已。
“咦,小姐的九天突破了?”安平訝異地問。九天,一套失傳許久的鞭法,而在車內人手中,所謂鞭,不過是一根細不可視的銀線而已。
“嗯,繼續趕路,安平,安坤大穴被封,你多照看著他幾分。”車內人的聲音悠悠纖細,但氣息穩而不亂。外人著實分不清到底是何人出手,隻是那一道銀光,快而細弱,但其橫掃一方之氣勁非一般武者可擋,偏偏那攻擊的氣牆環繞在體外外無絲毫縫隙,竟未實打實傷人分毫!非強者難以看出其中玄妙,隻當是什麼難上台麵的暗器內力之功。
“是,小姐。”安平應聲道,一眼都沒有多看一旁坐著的麵如菜色的安坤,這種情況,自然是司空見慣了。車內的安琦倒是調笑開了,“哈哈,安坤,又不能運功啦,讓你一天到晚沒正經!下一站歇息咱們可要好好討教幾招,免得你封了大穴生疏了身手,真正出手的時候要是被傷到了,小姐可是要心疼的!”心疼那費力從三水老頭那討來的藥膏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