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樹枝似乎韌性及佳,雖然在風中不住的顫抖,可就是不斷。我試著伸手向後抓一抓,可就是夠不著後麵。蒼天啊?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這樣下去摔不死我,也能餓死我。
四周已經開始微微泛光,可想而知我在這裏掛了應該有幾個小時了,再努力伸頭像下看看,腳下一片鬱鬱蔥蔥,其高度接近層樓。看樣子我的小命還是保不住。
“蒼天倘能盡人意,山做黃金海做田……”我覺得自己似乎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哲學覺悟了。
一隻不知道是什麼鳥從眼前掠過,拐了個彎又飛了回來,似乎對我這個能懸浮在半空中的鳥很是好奇。
我無奈的對它笑了笑,攤開手展示自己的窘迫,喃喃的說道:“鳥大哥,你如果有靈性,就幫幫忙找個人來救我,又或者幫我把這該死的樹枝弄斷,也好過掛在這裏餓死!”雖然我完全可以解開上衣扣子,很簡單就可以掉下去,但是經過一次自殺之後,卻怎麼也不能鼓起勇氣再死一次。
隻可惜那隻奇怪的鳥隻是轉了一轉,就很臭屁的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消失在我的頭頂。
“敗家東西,老子詛咒你禽流感,脫發掉毛生痔瘡……”我賭咒發誓如果我可以活著回去,定要開葷多吃幾隻烤乳鴿。
想到了乳鴿,肚子開始咕咕直叫,摸摸身上,連口香糖都欠奉,隻有半包香煙,叼上一根點著火,心裏直罵晦氣。心中想著如果真的就這麼掛在空中餓死了,也真是千古奇冤。我自問一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沒踢過寡婦門,也沒抱別人家孩子跳井,怎麼就所有倒黴的事情都讓我遇見了?
正在淒淒哀哀中,身邊好像有了什麼動靜。扭頭看去,隻見左下方不遠處一顆伸出的樹枝上,好像蹲著什麼東西。
我發誓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這是什麼?猴子?有全身雪白的猴子嗎?
這小家夥腦袋大大的,身子卻不成比例的小,一條長長的尾巴在身後甩啊甩的很是悠閑,全身都長著細細的雪白的絨毛,大腦袋上一雙清澈的烏黑的眼睛最是惹人注目。麵部扁平,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乖巧的摸樣很是惹人憐愛。
它似乎都對我叼著能冒煙的東西很是好奇,蹲在樹上歪著頭不停的打量著,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很有衝上來搶我煙的架勢。不過最少我的塊頭比它要大很多,因此我估計這小東西的搶劫計劃早早被它否定了。
我衝著它咧嘴笑笑,它看了看我,居然也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我發誓我從沒在任何動物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猩猩的臉上也有一些表情,但是能表達這麼複雜的內心活動的表情卻是做不出來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我抽出一支香煙對著它比了比,它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吸毒!”我無奈的聳了聳肩,其實我被掛著,肩膀一直是聳著的。可是也實在不忍心看小家夥失望的表情,就向著它扔過去一支。
那小家夥很是靈巧,張開小手在空中一抄,就接過了香煙很老練的叼在嘴裏,學著我的樣子用力吸了兩口,發覺沒有預想中的效果,扭頭很納悶的看著我,大眼睛上的兩條白色眉毛扭曲了一下,頓時顯得格外失落。
我被它的表情逗笑了。掏出打火機,啪的一生打著火,演示了一遍點煙的過程,吐出一個煙圈,接著把打火機也扔了過去。笑著說:“你小心點啊,別一會受驚了從樹上摔下去,到時候別埋怨我。”其實對於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單看這小家夥在樹上的動作,就知道它在枝頭可能比在地上還穩當。
小東西接過打火機看了看,啪的一聲,真的就點著了火,蒼天啊,哪有動物不怕火的?不過我最近被磨練的神經已經開始大條起來,搖搖頭也就無奈的接受了事實。
小家夥點著了香煙,人模人樣的吐出一口煙霧,居然沒被嗆到,還吧嗒吧嗒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很是享受的表情。這家夥要是肯去馬戲團表演,估計我的債務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了。
一大一小就在半空中抽著煙,我的這一根很快就抽完了,無聊中又抽出一支叼在嘴裏,卻發現打火機早被那小東西給密下了。
我看看它,伸手比了比打火的動作,那小家夥倒也不自私,很瀟灑的將打火機甩了過來。我心中大樂,就又抽出一支煙拋給了它。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交到了我人生的最後一個煙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