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長安燈火輝煌。
人擠人地走在熱鬧地大街上,各色叫賣聲不絕於耳。女人們大多雲鬢高聳,穿著各色華麗的衣衫,但其中卻不乏那些粗衣布裙的窮人,高翠蘭就看到一個。
女子看上去正直芳齡二八,生得一對細長的鳳眼、嘴唇圓潤,麵頰俏麗。在唐朝混了這些年的高翠蘭自然知道,這樣的容貌絕對要算是美女的。可無奈她的穿著卻是標準的貧家婦人形象:一襲洗得發白的皺裙,上身以粗布的土黃色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她的手臂上挽著一個籃子,籃中滿滿一筐晶瑩剔透的黃李子。
她是以此為生的。
被女孩的氣質吸引,高翠蘭從人群中擠過。雖說相貌不差上下,但這個樸素的女孩卻令一身白衣儒裙的高翠蘭有種莫名的慚愧:姚星啊姚星,你有什麼資格對現在的生活感到不滿?上天賜予你一次重生的機會,還讓你認識這些奇人,你又是何等的榮幸?
“這位姑娘,您買李子麼?都是今兒個新摘的,一文錢兩個。”女子微笑道。那笑容清新質樸。
就在高翠蘭準備掏錢的時候,身旁卻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我買兩個。”
男子說著將兩文錢塞進女孩手心,高翠蘭順著他藏青色的衣衫向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他還是同初見時候一樣,跟三隻妖孽比起來他也許稱不上俊美非凡,卻清爽自然,使人有種莫名的舒心感。不過話說回來,像花間月那種妖孽初見便是驚為天人了,大眾臉恐怕隻能自慚形穢。
“盧公子?”高翠蘭脫口而出。
手裏拿著兩個李子,盧照鄰轉過頭,當他見到一襲白衣的高翠蘭就站在自己身邊時,竟然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高……蘭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高翠蘭眯眼一笑,“叫我小蘭便好,姑娘姑娘的多生疏。還有,長安城大街就是給人走的,我不在這裏還能在哪?”她說著擠到走到盧照鄰身邊。
“小蘭,聽高兄說你已經回到高府了,”他的臉上莫名其妙地蒙上了一層紅暈,走橘黃色的燈籠下,高翠蘭分不清是燈光效果,還是他的臉真的紅了。
高翠蘭點點頭。
“那我便放心了。那日別後,長安城中便流傳有謠言,說……不提也罷,這種謠言真是可恨。”他遲疑了一下,忽然鄭重說道,“那日盧某真是糊塗到家!隻想著救姑娘脫險,卻沒顧及到姑娘清譽……”
高翠蘭可真被他逗樂了,“這是哪的話,要不是你出手相救,隻怕我就真落到那肥頭大耳的員外手上。”恩恩,相比起來,要從還是從了你比較賺。高翠蘭心中竊笑。不過看樣子高玄並沒告訴盧照鄰自己已經成婚的事實。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他們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意料間不經意地絲毫的摩擦都會讓高翠蘭莫名的心跳加速。如果自己是在看電視劇,一定會認為這個女主角和身邊的男人有一腿。高翠蘭心虛地想,千萬別讓什麼人看見:可別讓誰看見呢?豬小亮?他看到也不會說什麼,天煞?我能想起他就不錯了,花間月?就是他讓我來的,高玄麼……畢竟是兄妹,就算看到了,哥也不會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