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昭兒爬在擺放抓周用具的桌麵上,沉默著。這桌麵上擺放著毛筆一支、算
盤一個、燒餅油果一套以及鏟子、剪子、尺子各一把。
按照民俗,毛筆表示將來有大學問,算盤表示將來善於理財,燒餅油果表示
將來有口福,鏟子表示將來精於家務,剪子、尺子表示將來善於女工……
她重生到這個類似古中國的世界已有一年了,時時刻刻不忘那個人已有些模
糊的音容笑貌。她在尋找他,卻總忘了自己還是個嬰孩,見的人少之又少,急不
得。現在她麵對著這些給小奶崽的東西,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她既不想當大文豪、
大商家,也不想當饕餮之徒,更不想嫁與他人,做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異界
人,隻因她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找到她心中的那個他。
這天來穀家看穀昭兒抓周的人不少,大家見她麵對抓周用具不言不動,竟跟
呆住一般,不由大急。大家都道:"這孩子怎麼了?怎麼不言不動的,莫是出了
什麼問題了吧?"穀昭兒不理。
穀昭兒這一世的母親桑耀蓮見了,摸摸穀昭兒的頭急道:"昭兒,昭兒!乖
女。快抓一樣東西呀。"然而穀昭兒仍處於靜默狀態,對母親的說話不理不睬。
於是這場宴會就鬧哄哄的,一片混亂。
眼看這場宴會就要開不下去,人群中響起一把稚嫩的童聲:"我知道小妹妹
怎麼了。"大家循聲望去,原來是鬱家孫子木風開腔了。隻見小小的木風使勁地
抽出桎梏在奶奶手掌裏的手兒,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工夫,又回到席間,手裏捏
著一片楓葉,向穀昭兒行去。大家見了,互相望了望,都暗道:也許小孩子更懂
小孩子,且看看再說。
穀昭兒看著鬱木風,眨眨眼睛,心裏忖道:這小屁孩能知我心事?唉,看一
看再說吧。
穀昭兒思忖間鬱木風已到她麵前,把手中的楓葉交與她,甜甜笑道:"小妹
妹,你一定不喜歡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作朋友吧。這片楓葉代表我,作為你第一
個朋友,可好?"穀昭兒聽了,腦中轟然一響:楓……呆呆接過楓葉,望向鬱木
風。隻見小小的鬱木風佇立在宴會中央,一襲短衫隨風飄拂,唇角上勾,臉含微
笑,好似擁抱住一輪明日,熠熠生輝,光芒方丈。這一刻,穀昭兒心神俱醉,她
的楓就在眼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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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細雨如煙、綠楊輕若絲的春季。穀昭兒的滿月宴就開在這時節。穀
家原是書香門第,在製北控南、四通八達,君岩帝國的交通要道的少英鎮享有盛
名。
卻因經營不善,家境每況愈下,以至如今的家主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艱
難過活,讓人扼腕不已。雖如此,穀昭兒的母親桑耀蓮卻在丈夫去後勤儉持家,
不多久,家境又好了許多。左鄰右舍知道後,盡皆驚奇不已。於是乎,穀家左近
又熱鬧起來,大家都要看看這孤兒寡母是何結局。
今日穀家女兒滿周歲,請了左右鄰裏,大家都巴巴地來了。
宴會開始時很是順利,穀昭兒很是聽話地任憑母親梳洗穿戴。梳洗穿戴完畢,
又規規矩矩地跟著桑耀蓮給祖先磕頭禱告。禱告結束,桑耀蓮把她放在抓周的矮
桌上,她頓時發起呆來。
大家見了,於是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這孩子是磕頭磕傻了吧?怎麼見到
抓周的物品動也不動的?唉喲喂,穀家又出事了……"穀昭兒聽了,隻是不理,
繼續發呆中……
桑耀蓮見孩子這樣,也慌了。摸摸穀昭兒的頭急道:"昭兒,乖女。快抓一
樣東西呀。"穀昭兒還是繼續發呆。
這下可嚇壞了大家,個個幹著急卻又無法可想。
恰巧鬱阿婆這個孤老婆子唯一的親人鬱木風也在場,見穀昭兒對這些抓周用
品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將心比心,小孩兒都愛有人陪他(她)才提得起對玩具的
興趣,於是衝口而出自己有辦法讓小妹妹開心。隨即不顧大人們的注視衝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