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茗雲搖頭道:“夫子門下並不迂。這是禮。禮,懂不懂?”穀昭兒道:“好了。吃飽就睡吧。”崔玄庚懨懨地打了個嗬欠,道:“對,睡吧,這天已經很黑了喲!”莊茗雲對穀昭兒道:“穀兄弟,我們抵足而眠吧。我好好給你講講‘禮’是什麼。”穀昭兒嚇得直搖頭,道:“不行,我不喜歡和人睡在一起的。”崔玄庚也幫腔道:“是啊,穀兄弟最討厭和人睡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勉強她了。幹脆我和你抵足而眠,並徹夜長談,如何啊莊兄弟?”莊茗雲看了崔玄庚一眼,道:“你呀,算了。孺子不可教。”崔玄庚又打了個嗬欠,道:“你不願意,我更不願意。你以為你是誰?睡了睡了。”說著,找了個地兒,和衣而睡。莊茗雲歎道:“我也該睡了。夫子曰,睡覺最大。”說著,也和衣而眠。穀昭兒聽了,“撲哧”一笑,心道:這個時空的戰夫子和我原來那個時空的孔夫子都沒有這樣說過,真不知道他是在哪本書上讀到的?這話倒像我原來那個時空的人的玩笑話。嘻嘻,有趣。旋即想起童勝楓,歡愉的心又沉重起來。她甩甩頭,找到一個空地兒,躺了下來。想著和童勝楓的過往,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直到天要亮了,才淺眠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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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崔玄庚與莊茗雲很不對付。莊茗雲總是對著崔玄庚念叨:“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崔玄庚聽了,要麼不理他,要麼學著他的樣子念道:“莊子不可教。茗雲不可雕也。”莊茗雲這時馬上糾正道:“應該是‘玄庚不可雕也。’”崔玄庚搖頭道:“茗雲不可雕,莊子不可教。”莊茗雲黑著臉道:“還不如說‘雲朵不可雕。’”崔玄庚道:“還不如說‘樹根不可雕。’”莊茗雲道:“嗚呼哉,嗚呼哉!你自己承認自己‘不可雕’了。”崔玄庚道:“哉嗚呼,哉嗚呼!你是雲朵不可雕。”穀昭兒聽得火了:“你倆就別‘嗚呼哉’、‘哉嗚呼’的了。反正你倆都不可雕。”莊茗雲和崔玄庚聽了,齊道:“朽木不可雕。”穀昭兒道:“我不是木頭,我是穀子。”崔玄庚不說話了。莊茗雲在那兒道:“哦,穀子不可雕。”穀昭兒更生氣了,道:“別雕啊雕的了。你要去哪兒?”莊茗雲道:“風塵院!”
穀昭兒與崔玄庚互望了一眼,道:“他和我們順路?”莊茗雲眼睛一亮,道:“你們也去風塵院?”崔玄庚兩人點點頭。莊茗雲眼淚花花地握住崔玄庚的手道:“同道中人啊。”崔玄庚抽出手,道:“去!誰和你同道中人?走遠點兒!”莊茗雲又想去握穀昭兒的手。穀昭兒忙從旁跳開,道:“請你離我遠點兒!”莊茗雲的手尷尬地停在空中,他握了握空氣,道:“還是你好啊。”崔玄庚兩人不由笑著轉過頭去。
莊茗雲優雅地收回手,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莊,名茗雲,字子茶。乃京城人氏,富貴之家出身。”崔玄庚玩味地一笑,道:“富貴人家出身?請問莊兄弟,有多富貴?”莊茗雲慢條斯理地抬頭看了崔玄庚一眼,道:“一般的富貴人家罷了。怎麼,崔兄弟有疑問?”崔玄庚似笑非笑地道:“有疑問如何,沒有疑問又如何?”莊茗雲道:“確實不如何。”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崔玄庚也跟著大笑起來。兩人直笑得笑出眼淚才作罷。穀昭兒看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