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籽最近覺得自己有些分身乏術了,在院辦的工作還是老人欺負新人的樣子,那些資曆老的老師總是把活分配給她和劉凱俐去做,兩個人忙忙碌碌的。寇籽隻要和劉凱俐一起去午飯就會聽到她對生活與工作的一番感慨,再好的心情也會被她無休止的抱怨影響,所以寇籽常常會找一些理由錯開和她一起吃飯的時間。對她來說,每天白天要上班,空閑下來的時候還要抓緊時間去複習考研的東西,盡管如此,她還是會每天抽出時間和沈關打打電話,沈關不忙的時候也會來找她。雖然在一個城市裏,但是對於戀愛中的情侶而言,見麵的時間顯得尤為寶貴。即便每天連軸轉著,但是最讓寇籽無奈的卻是杜焱豪的糾纏,如果能把他的經常性拜訪看成是糾纏的話。自從上次和杜焱豪在咖啡店裏聊過天以後,他好像是突然被寇籽激發出什麼感覺一樣,隔三差五的來找她,每天還會給她發幾個幽默段子。剛開始的時候,寇籽會覺得有些厭煩,她把杜焱豪的事情告訴沈關,沈關倒是不以為意,“你一個大號女青年,長相甜美,要是沒有一些蒼蠅圍在你身邊,那倒是挺讓人奇怪的。”寇籽對沈關這種說法有些不舒服,雖然沒有反對,但相較於沈關的輕描淡寫,她心裏卻總是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會對此表現的強烈一點,這樣能給自己一些“他很在乎我”的感覺。不過,對於沈關用蒼蠅來形容杜焱豪的追逐,她覺得雖是不算恰當,但每次她見到杜焱豪時一想到此,就會覺得有些搞笑。寇籽不是沒對杜焱豪表達過自己對他這種糾纏的排斥感,但是杜焱豪卻對此不予理會,前一天你對他言辭厲色,第二天他還是會像沒事人一樣的倚在他的奧迪A8旁對著你笑。時間一長,寇籽習慣了,在沈關不來找她的時候,她還可以用杜焱豪來拒絕劉凱俐午飯的邀約。就像現在這樣,寇籽和杜焱豪兩個人麵對麵的坐在這個城市的某一條小巷子裏的一家小飯館裏,她用吸管嘬著杯子裏的果汁,掃視著這件裝修還算別致的小店,樣子有些偏複古,懷舊的顏色作了牆壁的基調,用小木柵欄圍出來了幾格小隔間,牆壁上不規則的掛著許多八九十年代的東西,舊油畫之類的依次漸進的,越靠近門口的地方現代的東西逐漸增多,很有歲月感,她喜歡在這種喧囂的城市中還能找到一隅靜謐之處,巷子裏也很安靜,沒有大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與熙熙攘攘,深秋的季節,正午的太陽不再刺眼,透過小飯館微微泛黃的棱光玻璃,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幻影,慵懶和恣意圍繞著。雖然客人不多,但看得出來這裏的都是些老顧客了,寇籽有些好奇杜焱豪帶她一進門時,那對年輕男女,應該是這間小飯館的主人,會對他熱情的打招呼,說著“老樣子”的話。她放掉嘴裏的習慣,抿了抿嘴,“你好像和他們很熟似得,經常來這裏麼?”寇籽朝那兩個年輕人努了努嘴,杜焱豪沒有回頭,卻一臉了然,笑的愜意:“怎麼,經常來這裏很奇怪麼?”“不是經常來這裏奇怪,隻是你來,我倒覺得挺好奇的。”杜焱豪換了個坐姿,“我能這樣理解麼?你是覺得我就該去那些金碧輝煌,觥籌交錯的酒會麼?”寇籽認真的點了一下腦袋:“你的樣子,不能怪我這樣認為。”“那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也順便恭喜你——第一,我不是你意識裏的那種典型富二代:第二,咳,你又看到了我身上的另一大優點,這樣更有利於你對我的後續考察。”寇籽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第一,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另一大優點確切的說是指什麼:第二,就算你有什麼另一大優點,這也不足以讓我開始對你進行考察,更別說什麼後續了。”“我應該具有一點樸素的精神吧?如果你願意多花一點時間的話,會發現我身上更多的優點的。”寇籽邊說邊看著杜焱豪裝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嘴角輕輕翹起,“老實說,圍在你身邊的女人,環肥燕瘦的,一定不少,你為什麼非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呢?”“你那位MrRight知道我追你的事兒麼?”杜焱豪漫不經心的看著鄰桌的客人,答非所問。寇籽沒說話,杜焱豪自顧自的接著說:“不管你怎麼想,作為一個男人,我想一般來說男人的想法大多是一樣的,如果他對我追你的事情表現的毫不在意的話,那你確實應該重新定位一下你們的關係了,當然,我沒有在詆毀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過就算這樣,我想你不接受我可以,但不能拒絕我現在以男性朋友的身份約你出來聊聊天吃吃飯吧?”杜焱豪說的輕鬆,寇籽找不到其他的話反駁,回以淡淡一笑。她有些想不通杜焱豪這種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家境十分優渥,麵相上長得討女人喜歡,還會玩浪漫,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挑上自己這樣相對於現下妝容精致的女人而言簡直可以用清湯寡水來形容的人,更何況還是在自己有了沈關以後。她從心裏認為他是間歇性的興起罷了,至少現在有他做朋友也不算是差。韓蓓蓓和遊凱分手以後,除了那次在酒吧喝醉,寇籽覺得她表現的異常平靜,她像往常一樣興高采烈的來找寇籽,逛街,吃飯,唱K,好像她根本沒有失戀的樣子。寇籽覺得她和遊凱的這場愛情就像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開始一樣,莫名其妙的就迅速枯萎了。至於其中的緣由,她沒有去問韓蓓蓓,韓蓓蓓不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問,畢竟和沈關重新在一起後,她也沒有怎麼關心過韓蓓蓓的愛情,她想,如果韓蓓蓓願意傾訴的話,就會主動的告訴她。韓蓓蓓研究生第一學期都已經開始三個月多了,但是沒怎麼來上過課,所以除非她主動來找寇籽,要不然哪怕兩人是在一個校區,寇籽也不會在校園裏“偶遇”到她。初冬的夜總是來的特別的早,下午不到六點的功夫外麵已經黑漆漆的。冬意漸濃的季節,寒風不強,但是絲絲透骨,主教門前的除了三三兩兩的學生裹著大衣埋頭向前走,沒有什麼其他的人,寇籽著著急急的從門口趕了出來,遠遠的就瞧見韓蓓蓓懶懶的倚在自己的紅色polo旁邊,抬頭仰望著主教樓前旗杆邊的路燈上,寇籽邊走邊想她盯著的路燈望去,沒有什麼特別的,韓蓓蓓一個人看的入神,走進了一看,她微眯著眼,有些恍惚,整個人裹在件深藍色的呢子大衣裏麵,頭發散亂著,寒風略過之處,發絲有些毛糙。雖然圍在主教門前的花壇周圍挨著安置著些五彩斑斕的彩燈,但是韓蓓蓓現在整個的形象並沒有因為這些鮮亮的顏色而顯得鮮活,略微頹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韓蓓蓓讓開車門的位置,寇籽看她鼻尖凍得通紅,有些抱怨:“怎麼不知道在車裏等著,你幾點就來了?不是和你說了我得到六點了麼?”韓蓓蓓用力洗了洗鼻子,把手從大衣口袋裏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手表,笑嘻嘻的說:“還算你有人品,早了七分鍾,救命的七分鍾呢!要不然我非得在這兒凍死不可。”她做了個僵屍的動作,“橫屍校園啊!”寇籽白了她一眼,兀自打開車門,韓蓓蓓見狀快速跑到駕駛座的那邊,上了車。她在車上搓了搓手,呼出來的氣還帶著外麵的寒氣,寇籽看著她有些泛紅的臉,又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來的?凍成這個樣子?”韓蓓蓓倒是不甚在意,試著發動車子,車子微微有了些響動,她看著後視鏡專心倒著車:“也沒多長時間,下午來學校見了一下導師,然後聊了會兒,完事兒就直接過來了,反正要見你,懶得再找地兒呆著了。”寇籽有些無語,她伸手,覆在韓蓓蓓開始緩過來有了些微溫度的手上,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但是韓蓓蓓像是知道她會這樣似得,扭頭對她笑了笑。韓蓓蓓把車開到寇籽租住的小區門口,小區保安很敬業,攔著問東問西的,寇籽解釋了半天才被得以放行。韓蓓蓓找了個就近的位置把車倒了進去,還打趣道:“原來他好你這口的,都沒給我好臉看,你一開口他都沒怎麼問了。”寇籽瞪了她一眼,捏了她一把,她笑著躲開了。韓蓓蓓在寇籽的租住屋裏轉了幾轉,乘寇籽沒注意拉了她一把,寇籽跌坐在沙發上,笑罵道:“死妮子,幹嘛!”兩人鬧了一會兒,韓蓓蓓慢慢安靜了下來,寇籽還沉浸在剛才打鬧的興奮之中,沒察覺到她的異常。韓蓓蓓嗓子有些幹澀,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寇寇,你為什麼沒問我為什麼和遊凱分手了?”不隻是屋內燈光太強還是寇籽覺得自己的眼神有些飄忽,她看到韓蓓蓓表情莫測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樣就直直的坐在那裏,沒有波瀾起伏的情緒,問著自己關於對她分手的看法,她有些疑惑了。“蓓蓓,我本以為你會傷心的,所以不想,嗯,我的意思是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再說會比我主動問你要好一些,你明白麼?”韓蓓蓓輕笑了一聲,“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人總是在走過一圈以後才會發現一些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就像現在,我才明白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而已。”說著話的時候,韓蓓蓓的眼眶內迅速積聚了淚水,寇籽來不及心疼她的自怨自艾就看到她滿臉淚水的悲傷。從認識她起,寇籽就很快的喜歡上這個每天笑的最爽朗的女孩兒,高中生的年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