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島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定睛仔細看,才看到來人隱藏在夜色裏的五官。那是個黑人,頭發很短,略壯,翻著嘴唇的調笑的樣子十分猥瑣。江厭離就勢把顧島護在了身後,但是明顯,江厭離從身高到體重,都無法與黑人抗衡。想想前兩天因為胃病暈倒進校醫室的江厭離,顧島默默的拽住了江厭離的衣角。
江厭離感覺身後,顧島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以為顧島是害怕了。他看著黑人,一臉嚴肅的嗬斥,“讓開。”
對麵的黑人看到有這麼個英雄救美的,倒也不正麵衝突,隻是咧著嘴笑,裝作聽不懂中文的樣子,一邊兒抬手扒拉著擋在前麵的江厭離,一邊兒衝後麵的顧島重複著,“抱抱——抱抱——妞兒抱抱。”
江厭離沒打過架,他把自己隔在顧島和那個黑人之間,然後背手攥著顧島的胳膊,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但是那黑人就這樣不依不饒、得寸進尺的步步緊逼。局麵僵持不下。
突然,黑人好像是沒有耐心了一般,伸手來拉江厭離的胳膊。江厭離隻當他的目標是背後的顧島,完全沒有防禦到他來拉自己,猛的一下被他扯了一趔趄。江厭離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的顧島倒是先翻了臉。
見過蹬鼻子上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抱你二大爺抱。”好懸顧島還是拽著江厭離衣角的,所以江厭離沒有摔出去。顧島就勢把背後背著的琴盒扔到了江厭離的懷裏,“噌”的一下衝到了黑人麵前,抬手指著那人的鼻子,黑人被顧島突如其來不要命的咄咄逼人嚇退了兩步,顧島看對方有所退縮,於是更鼓起了勇氣,“你要不要臉?仗著自己黑跑這兒來猥褻小姑娘你要不要臉?!”氣沉丹田,聲音高亢洪亮,那麼一瞬間江厭離以為自己重新看到了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獅吼功,“大老遠跑來中國留學就為了非禮小姑娘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別跟我這兒裝聽不懂中文!我罵你呢?!”
乘勝追擊,那麼大個兒的黑人被那麼小一隻顧島罵得連連敗退,江厭離生怕惹毛了對方,對方會對顧島不利,連忙擋在顧島和那個黑人的中間以便黑人動手的時候他能來得及幫顧島扛一下。
顧島不僅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反而越罵越大聲。不遠處閃著紅藍光的校園巡邏警車加了油門兒往顧島的方向開。黑人一看形勢對自己明顯不利,想要撲過去捂住顧島的嘴,江厭離眼疾手快,轉身一把把顧島攔腰抱了起來,整個人擋在黑人的麵前。“哎呦喂你還想打人?我的天哪你非禮中國女學生現在還要打人?!救命啊有人要打人啦!!”得到江厭離保護的顧島更加肆無忌憚的放聲嚎了起來,幾乎要把江厭離的耳朵震聾了。“幹嘛呢那邊兒。”從巡邏車上下來了三四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學校保安,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黑人眼看不好,撒腿就要跑。顧島眼珠一轉,讓他跑了那哪行,萬一記了仇再堵我怎麼辦。一把拎住了黑人的領子,“保安大哥你們快點來啊!這兩天非禮女大學生的留學生我給你們抓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想要掙脫顧島束縛的黑人狗急跳牆,揮拳衝著抱著顧島的江厭離的臉打了過去。江厭離眼看躲閃不及,沒想到的是一個瘦小單薄的身影突然的就擋在了他的臉前。“咚”一聲悶響,黑人的一記鐵拳就落在了顧島擋過來的肩膀上。保安跑過來,合力扭著胳膊把黑人按在了地上,此時的顧島,原本受傷的肩膀受了一記重擊,整個人軟趴趴的趴在了江厭離的肩膀上,活像一隻生無可戀的樹袋熊。
“哎哎,顧島,顧島。”抱著顧島的江厭離就好像是在晃一個破娃娃一樣晃了晃顧島。
“別,別晃我,我要被你甩散架子了……”滑下來把臉埋在江厭離頸窩的顧島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隻樹懶一樣,有氣無力的說。
“你怎麼樣……”江厭離有點著急。他沒有想到就在那麼危機的一刹那,顧島會雙手支著他肩膀替他擋住那一下。本來是想保護顧島的,沒想到卻被顧島不明不白的保護了。如果算上上次暈倒的時候,江厭離已經欠了顧島兩次人情了。
“不怎麼樣,被你晃的直迷糊……”
“我送你去校醫室。”江厭離懷抱著顧島焦急的說,顧島急於製止江厭離,一抬頭,對上的是江厭離低下頭,放大的,俊美的五官。江厭離溫熱的氣息落在顧島的臉上,薄荷味道的荷爾蒙味道彌漫在兩個人小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間,空氣裏都是曖昧的泡泡。
“同學,不好意思啊。有沒有哪兒傷到?”沒有眼力價的保安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尷尬的江厭離鬆手把顧島放在了地上。“沒有,但是,”江厭離調整了一下狀態,嚴肅的對保安說,“這人不是初犯,我希望你們可以妥善處理,跟學校反應,然後追究他的責任。這種事兒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