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加昏暗,滾滾的黑雲就像是一隻大碗照在村子的上空,籠罩一切,吞噬一切。一天無事,但每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每個人都預感到,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仿佛有預感一般,當晚屠七叔把全村所有人聚集在村中間的祠堂裏。大家相互擁簇,彼此都顫抖著。突然暴雨又至,敲打著門和窗戶,每個人的心都在抖動。昏暗的燭光搖搖欲墜……劉嬸兒的屍體在雨中突然睜開眼睛,起身,朝著村子走來,挨家挨戶地敲門:“看見我孩子了嗎?你們看見我孩子了嗎?”聲音很幹枯,很沙啞。劃在每個人的心上,讓大家接近崩潰的邊緣。
刹那間,“劉嬸兒”來到了祠堂前,還有“劉老實”和“喜子”。它們猙獰地笑著,身體機械且僵硬的如同木偶一般。轉眼間,“劉嬸兒”就撞開了祠堂的大門,所有人都尖叫起來,七叔卻長舒一口氣……
就在“劉嬸兒”的手快要接觸到七叔的頭的時候,一道黃光從窗外射進,打在“劉嬸兒”的頭上,“劉嬸兒”痛苦地嚎叫著,如同殺豬一般。“還好趕上,你這孽障!還不現形!”話音剛落,“劉嬸兒”直直向後倒下,額頭上一團黑氣溢出,慢慢凝聚成型,飄至牆上,不見實體,隻有一團影子——一個殘缺不全的嬰兒,“桀桀桀。。”鬼嬰笑聲挑戰著人們心髒的承受能力。。
一道士打扮的老者從窗戶跳了進來,打開葫蘆,潑出黑色狗血,將那團黑影定在牆上,然後用毛筆蘸著朱砂將其輪廓勾勒了下來,貼上一張黃紙默念咒語,用力一撕,扯出一具殘缺的嬰兒屍體,“我不甘啊!”
道士不顧鬼嬰的啼哭,直接用黃紙包裹,塞進壇罐兒中封好,然後又埋在了那顆槐樹下。然後道士交給七叔一塊寶玉:“你造孽太多!我隻能保你家五十年太平,五十年後它在,這塊玉能保你家一個後人。”
屠七叔知道有鬼魂作怪,所以故意叫人把屍體都放在村口的石台上,每死一個人,怨氣加重一分,天色就會昏暗一分。這些屍體在石台上受風吹雨打之苦,怨氣更重。白鳳山的道士每月下山化緣一次,必定會察覺到這裏的怨氣,於是七叔掐算時間,當夜把全村人都聚集在祠堂裏以防萬一,結果道士及時趕到,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卻救不了七叔的罪行。一切,都因七叔而起,也是七叔一手策劃,但他卻控製不了事情的走向,悔之晚矣!
屠七叔叫人把三具屍體埋了,把玉給了他兒子屠長林之後,在一個夜晚,在那顆槐樹上麵,結束了他罪孽的一生,一切看似都結束了,實際,這隻是一個開始。七叔的多行不義,最終把自己埋葬,不光了自己,也貽害了子孫後代!
一切,還得從三十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