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允許就敢爬老娘的床!奶奶的!你也不教訓教訓他,那小子也忒不知禮守禮了!”
我埋怨的推開他,披了件外袍下床。
“我教訓他?”清木撇撇嘴,“這句話等同於‘我、去、自、殺’。”
他施法給我的小木盆裏盛了半盆清水,我浸濕毛巾,抹上臉頰。他的聲音又絮絮叨叨的傳來,“不過,你在床上可不是這麼想的啊。墨宣解了仙障,都下了床,你還扯著人家的袖子說,‘別走,別走啊’,一臉的春qing蕩漾,搞得我一張老臉都紅了幾紅。”
不是吧……
我心下抖了三抖,將昨夜那個奇怪異常的夢在心裏翻來覆去思慮半天,確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春qing蕩漾的嫌疑。那是多麼一個恐怖煎熬的夢境,怎比得上chun夢的曼妙如斯。
“你騙我……”我悶聲道,聲音顯得極其的不自信與自我懷疑。
清木沒有說話,隻幽幽的拿雙眼睛盯著我。
我又將那個夢在心裏前前後後的過了一遍,影影綽綽的想起我最後跌進的那個溫暖軟綿的胃……難不成,那是墨宣的懷抱?
“咳咳……許是……許是我在夢裏,把他錯當了旁人。你知道,人在病中,總會比平時嬌弱黏人個幾分……”我抹了一把額上冒的甚是歡快的汗,結結巴巴的心虛道。
“你不用跟我解釋”,清木心知肚明的笑笑,“自己心裏知道便好。到時候,別沒把他的心套過來,倒把自己的心給獻上去了。”
“那是那是……”我擺出一副手到擒來不在話下的樣子。
清木伸手拿了個反扣在桌上的茶杯,端起茶壺來倒了杯熱氣騰騰的清茶;接著,與我也倒上一杯。那搪瓷茶壺自上次倒盡了茶水後,我嫌打熱水麻煩,便一直沒有再蓄水。清木用仙術變出新的熱茶來,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於是心下便無比懷念起我那被封印著的仙術來。
清木那杯茶早已入肚,現下又倒了一杯,悠悠閑閑的小呷幾口。我卻還在對著熱茶吹著涼氣,一星半點還沒沾上。
唉!我這個神仙做的,委實窩囊。
看著我惆悵的模樣,清木倒也不同我玩笑了,遠遠地對著我茶杯送上一口氣,道“喝吧,不燙了。”
我笑逐顏開的喝上幾口,聽得清木開口道,“前天晚上武德星君失利,回稟天帝說,墨宣如今的神力深不可測。我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光是那層仙障,我拚上半生修為,怕才能闖進去。”
“唔……”,我略點點頭,心情有一絲凝重。
老實說,我真的很不想談這些事情。哪怕是聽清木講他的風月史,那小仙娥是如何的如何的傾國傾城,他又是如何的如何的手到擒來填補了仙娥們的一片寂寞芳心,也總比跟他講這些充斥著算計與陰謀的話,來得舒服自在的多。
然而,我現在已經被扯了進去,還是裏麵看起來頂頂重要的一枚棋子,再怎麼著,還是得有點職業素養的。
“那你們現下預備怎麼著?我看那墨宣,不像是不知道我這裏設有絆子的情形。”那日,墨宣說周遭有神仙他得先走一步的時候,我就不相信他沒懷疑到我。
雖則我的確也是被蒙在鼓裏,並不知曉台下有位武德星君,外院裏還有三十六個天將,但我確然也是與他們一夥的,隻不過這等高等機密,我沒資格接觸到而已。恰好是在我初ye拍賣的時候,恰好還深陷在那樣的埋伏,我一個榆木腦袋都能覺察到這裏頭必有貓膩,墨宣被他們一個個說得這般英明神武,我就不信他沒有覺察。
清木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隨即說,“他當然知道你是一個圈套,不過因為那個圈套是你,所以即便知曉,也生生闖了。”
我心裏一抖,還來不及細細品味這句話,清木便兜頭就潑上一盆冷水,“不過,小寶兒,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你既是正天宮給他設的一枚棋子,他也可以好生利用,把你變作他用來對付正天宮的一枚棋子,把我們打得滿盤皆輸……小寶兒,別光顧著看他對你的那些好,也要多想想,那些好後麵的心,是赤膽真心,還是別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