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怨的望著他,“若我沒死那一萬年,沒被封著仙術,現下說不準也可以這麼便當了。”
清木撇撇嘴,一邊走向院內,一邊說,“若不封著你的仙術,你這副身體怕是早被你的法術反噬的腸穿肚爛了。”
唔,清木某方麵生活果然不大順暢,言語間頗有點火yao味。
我左右掂量了一下,又在心裏想象了一下自己腸穿肚爛的樣子,覺得我還是隱忍點好,免得激怒了清木,一氣之下將我仙術封印給解了,呃,那我就真的圓滿了。
我走在清木後邊,隨著他步入院內,兩人一同在小石桌邊坐下了。
我用手托起下巴,“我本來差老朱過去找你跟師父過來赴宴的,你倒是給我們省事兒,不請自來了。”
“赴宴?赴什麼宴?”清木挑起斜斜的眉毛,勾起嘴角,硬生生扯出一個笑臉,賣我一個薄麵。
我得意的揚起下巴,挑挑眉毛,“老朱說是給我補上慶生宴,我倒是想冠以出師宴的名號”,我洋洋自得的勾起嘴角,“清木啊,我現在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全才女神仙了。前些日子師從老朱,修得了一手揮鏟子的神妙本領,等老朱把師父請來了,我給你們露上兩手,你就等著口水直流三千尺吧!”
“哦?”清木一臉的不置可否,“你這樣的腦子也能做這種玲瓏活?”隨即又略一沉思,不覺頷首道,“也是,連八腳怪都能如此,何況你?”
“是啊,連八腳怪都會,吹破笛子的卻不會,真不知道,他除了會吹笛子釣馬子之外,還會做些什麼?”身後響起老朱挑釁的聲音。
喔,又開仗了。不過這場仗,老朱開的忒不是時候。清木正端了一肚子氣,愁著沒處撒,連我也要小心翼翼的賠笑臉,更何況是夙世仇敵。
我在小石凳上撿了個舒服姿勢坐好,準備看戲。
“神仙吸風飲露,吃食隻不過是身外之物,有或沒有有何關係!哼,倒是一個大男人,不但沒有一點男子氣魄,還專搞這些女人的活計,未免貽笑大方!”清木果然麵色不善,背著雙手反唇相譏。
老朱一頓,半晌說不出話來,原本帶著絲戲謔的臉抹上片怒意。
“好啊,那你就別吃!”老朱氣不過,又不知如何反駁,隻得恨恨甩了一句後,揚長而去。
“不吃就不吃,那又如何!”清木冷笑一聲,晃著腦袋,頗有些得意的衝著老朱的背影喊。
清木這次勝了,原本有些鬱鬱的神色陡然變得容光煥發起來。
他將老朱剛剛搬過來放在地上的桃花釀拘來,變出兩盞青花粗瓷酒碗,一邊與我倒酒吃,一邊與我說他此行目的。
原來,他此次前來,是專門接我去蓬萊仙島的。他說我的仙身已經做好,明日便帶我啟程前往蓬萊仙島,拜見師祖太上道君,並附魂回身。
我自然對這個消息感到非常的欣慰,覺得這幾日真是好事不斷,喜事連連。
不一會兒,師父便腆著大肚子,搖著蒲扇來到了桃丘。
我滿心歡喜的見過了師父,下廚做飯去了。
看來,老朱這次是下了血本,搜刮來的食材堆滿了整個廚室。
我一邊忙得滿頭大汗,一邊倍感充實,滿心歡喜的切、炒、蒸、炸、烹、烤……一直到夕陽下沉,映出一片藍紫色的夜色,一道道精美的菜式終於琳琅的擺滿了一張直徑三米左右的大圓桌。
師父一個響指,滿院燈火璀璨,更添和樂美滿。
酥脆的飄香小排骨、外焦內嫩的烤羊排、肥而不膩的水晶肘子、紅潤油亮的紅燒獅子頭、滑嫩鮮香的翡翠蝦仁……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成就感溢滿心頭,甚至還催生出一種此生足矣的念頭。
師父讚歎的搖著頭,一陣唏噓,“誰敢相信,這一桌子菜,竟是一個幾天前隻會煮方便麵的人做出來的……可見,六月飄雪、鐵樹開花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奇跡!”
我嘿嘿笑著,把這全當成讚美,悉數收下了。
我們滿當當入席而坐,言笑晏晏,其樂融融。
除了清木撤去碗筷,老朱冷笑旁觀,最後清木酩酊大醉,老朱撐得要吐之外,一切都甚為美好,甚為圓滿。
我飲下杯盞裏最後一滴桃花釀,仰頭衝著夜空中圓滾滾的月亮嘻嘻笑著。
那閃耀著璀璨星辰的黑幕幕夜空,唔……好看起來熟悉,像一隻眼睛,嗯……像誰的眼睛呢……
我眯著眼,昏昏沉沉的想了一會兒,想著想著就美滋滋的陷入到一片香甜的夢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