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陽原本還有些害羞,但見我做出一副與內心的大刀闊斧完全背道而馳的嬌羞鵪鶉狀,卻是輕聲笑開了。
這麼一笑,我也開始覺得我的這麼些嬌羞委實有些自欺欺人,便就跟著他嘿嘿笑起來。
笑過了一半,想起那****並著大哥、清木在提親這事兒上琢磨出來的幾個疑點,覺得是有必要跟他問上一問,便微微斂了笑意,做出一副無辜樣,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慕陽垂下眼簾,有些不好意思,“那****變出公主真身的時候……以前聽說過天帝有個女兒,真身是一朵三瓣桃花……”
“哼哼,那你怎麼不戳穿我?還要把我當傻子看著我演戲!”我撅嘴嗔怒道。
“不不不,慕陽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慕陽急了,慌忙擺手解釋,“慕陽隻是怕當麵跟公主說了公主你會不好意思,再者,慕陽也不想讓彼此因為身份問題生出些嫌隙來。”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我那時身份還不明朗,微微有些草木皆兵,總覺得多一人知曉我的身份就會對我造成多一分的危險。若他真的當麵戳穿我了,我鐵定是不會再同他囉嗦,趕忙飛回蓬萊仙島的。
將這個不是疑點的疑點解決掉後,我心裏安穩了些,遂扯上他袖子笑道,“看你嚇的!我若真生你氣還會答應聯姻麼?”
慕陽見我一臉笑意,輕鬆自在,便微微吐出一口氣,羞赧的斂起眉目,垂眼道,“公主那日未能到東華宮赴約,小妹很生掛念,這幾日日日與我念叨,若是在正天宮碰見公主了,便一定要請公主移駕東華宮,小住上幾日。公主這幾日若得閑了,不妨告知於慕陽,慕陽必當前來迎接公主大駕。”
他這麼一說,我倒想起我這幾日正準備去看看慕禾呢,幹脆待會兒去見父皇時一並告假得了。想至此,我便笑道,“我正預備跟父皇講這事兒呢,你回去就跟慕禾說,我明日就過去,她托我帶的那幾本春……呃……日賞花圖,還在桃丘放著,我今日得回去取上一趟……”
好險好險,我摸著腦門上的冷汗,差點說漏嘴了。
慕陽溫和一笑,俯身恭敬道“公主好雅興!小妹生下來二娘便歿了,之前一直囑咐慕陽要好生照管小妹;慕陽不才,卻一直未能代二娘好生管束小妹,才養的小妹如今這副放浪形骸的樣子,實在是慕陽之過。公主能如此幫襯小妹收收心性,多鑽研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是在是小妹之幸,慕陽之幸。”
他要知道我給慕禾帶去的恰好就是讓她愈加放浪形骸的東西,會不會直接跟我取消婚約,爾後割袍斷交,免得我將慕禾愈帶愈壞,搞得他晚上睡覺都能見到他二娘幽怨的目光。
我心底虛了虛,嘿嘿幹笑兩聲道,“好說好說。”
“那慕陽明日早晨,便去公主的桃丘外候著以迎公主大駕?”慕陽眼睛亮亮的,微笑道。
“不用不用”,我連連擺手,“你不用這樣著禮,明日清木要回蓬萊仙島,我跟他一同過去就行。另外”,我眨眨眼睛,戲謔道,“慕陽也不要口口聲聲喚我公主了,咱倆什麼關係,這麼叫也太生分了!你說是麼?”
慕陽耳根一紅,連忙斂下水目,聲音猶猶豫豫,卻別樣動聽,“那……慕陽喚公主小寶可好?”
我湊頭過去看著慕陽臉上開始泛濫的紅色,做出一副風liu意態,興味盎然道,“自然是可以的……唔,慕陽紅起臉來,還真是別樣的嬌羞動人哪!來來,跟小妞我笑一個!”我利落的變出把扇子,預備挑起慕陽的下巴,捉弄捉弄他,卻驀然竄出來一隻不知名的黑色鳥雀,“哧啦”一下展開翅膀,將我的扇子一掃在地。
我嚇得心髒“砰”的一跳,險些蹦躂出我嗓子眼。
慕陽連忙上前,溫聲問道,“小寶沒事吧?”
“無礙無礙”,我鬆上一口氣,看著那黑鳥離去的方向感歎道,“現今的鳥雀也忒沒靈性了!人家打情罵俏,它不知回避也就算了,還生生破壞別人好事兒!哼,趕明兒讓我捉到,拔光毛燉湯喝!”
與慕陽辭過後,我很順暢的得了父皇的應允可以前往東華宮小住。畢竟與慕陽是定過親了的,我在東華宮裏小住也算是名正言順,並不怕別個閑話了去。
關於老朱的事,父皇認為我的想法很可行,也感歎他辛辛苦苦服侍我這麼多年,卻在昨日我加冕禮時忘了將他召上來,封個階品。
我一邊在心裏感歎著老朱的人生終於熬出了頭,一邊從父皇的酒窖裏搬了五壇好酒施法收入袖兜,別過父皇,駕雲飛回了桃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