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青輕抿了一口紅酒，開始認真吃著陸辰帆幫她切好的牛排，心底閃過一絲溫熱。
每次吃牛排他都會幫她切好，拋開他的霸道不說，陸辰帆在小細節上總是能感動到她，或許這就是她日漸依賴他的原因之一吧。
這樣也好，將來她回憶起他，心裏都是暖的，想到這些，唐慕青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怎麼了？”她的笑讓陸辰帆心頭閃過一絲悸痛，“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不開心？”
“門票送給你了，你要請誰一起看是你的自由，我有什麼好不開心的。”唐慕青笑著說道。
陸辰帆心頭莫名煩悶，總覺得她今天有點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隻能說她今天把心事隱藏得很好。
陸辰帆放下手中的刀叉，笑著望向她，“青兒，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當然。”唐慕青得體地笑著。
陸辰帆起身，緩緩走向她，伸手做了邀請的動作，唐慕青優雅地把手交給他。
悠揚的小提琴聲從暗處傳來，兩人跳起了華爾茲，雖然是第一次，卻配合得非常默契。
陸辰帆深深地凝望著她，她得體地笑著，異常美麗動人，可陸辰帆卻感覺自己怎麼也抓不住她眼神裏那一閃而過異樣的情緒。
就在陸辰帆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她緩緩停下了舞步，視線望向窗外，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雪......辰帆你看，下雪了！”
她笑著鬆開了他的手，走到落地玻璃前，望著窗外片片飄落的雪花，臉上滿是欣喜，“好美啊......”
“青兒喜歡雪？”陸辰帆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喜歡，又不喜歡。小時候隻要一下雪，外婆就會煮湯圓給我吃，湯圓真的很好吃，所以我特別盼望下雪，後來外婆病了，再也不能給我煮湯圓了，我就特別害怕下雪，因為下雪會讓我想起外婆躺在病床上的痛，想起她有可能隨時會離開我，我就特別害怕。”唐慕青笑著回憶道，嘴角是一抹苦澀。
“青兒......”陸辰帆緊蹙著眉，轉過身緊緊看著她，她臉上悲傷無助的神情猶如一把鋒利的刀插在他的心口，“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嗯？”
“辰帆，你知道嗎？今天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她的視線停留在窗外，嘴角扯了扯，努力不讓眼底的淚流出，“我今天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跟一個很重要的人告別了，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可是原來......心還是會痛......”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個個地雷在陸辰帆心裏炸開，炸得血肉模糊，讓他透不過氣來。
“滴滴......滴滴......”口袋裏傳來的短信聲拉回了陸辰帆的思緒。
他拿出手機，打開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僵了下來，眸光變得幽深不見底。
“既然會痛，青兒有想過把他找回來嗎？”許久，陸辰帆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轉身望向窗外。
“找不回來了，他今天就會離開了，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麵了。”唐慕青扯了扯嘴角，平靜地說著，“更何況他很早之前就放棄我了，早在五年前的今天，他就已經放棄我了。”
“那如果......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青兒呢？”陸辰帆蹙眉，臉上滿是不安。
“沒有如果，”唐慕青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的情緒被她盡數收起，她轉身望向陸辰帆，精致的小臉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隻有結果，不是嗎？”
“青兒......”陸辰帆轉過身來，抬手摸著她的臉頰，話到嘴邊，卻卡在了喉嚨。
“為了慶祝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喝一杯？”唐慕青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青兒想喝，我奉陪到底。”陸辰帆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走吧。”唐慕青拉起他到餐桌前坐下，刻意要把自己灌醉般，一邊跟他天南地北地聊著，一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陸辰帆看著她臉上假裝著的若無其事的表情，眸光漸漸變得深邃。
......
深夜的機場沒有了白天的人來人往，伴隨著初冬的冷風，透著幾分入骨的寒意。
“浩軒，美國總部那邊我會通過視頻會議處理，你為什麼臨時決定回去？”沈韻芳一臉疑惑地望著許浩軒，他俊雅的臉龐上透著蒼白和止不住的疲憊，不禁令她隱隱擔憂。
“芳姨，我回去會比較容易處理，集團的董事們向來對您不滿，這次如果不能很好地處理，我怕後患無窮。”許浩軒認真地說著，優雅的嗓音透著絲絲沙啞，“更何況，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