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民這樣做可不是擔心地主糧食絕收,會被餓死。而是擔心秋收的時候,稅務司不能按時把田賦稅收上來,如果地主的莊稼真的絕收了,稅務司也無法收稅了。
別說朝廷規定的是賦稅隻有三十稅一,就算是三稅一也沒用啊,人家都絕收了,三稅一還不等於零。
不過即便王永民這樣做了,也遠遠無法滿足地主們的需求,三天照看一次,是不會讓他們的莊稼枯死,但是也絕對好不哪去。
因為不是自己種的地了,被王永民派過去的農民隻是隨意在地主的田裏瞥了急眼,甚至隻要看到田裏泥土是濕的,就轉身走了。
不少小地主甚至被迫自己到田裏去給莊稼放水,而他們都當了幾十年的地主了,別看他們他們有成百上千畝的土地,可真要親手種田,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隻是莊稼的好壞會直接影響到糧食的產量,所以地主們都非常迫切的需要新佃戶。
這五千流民剛一到文登縣,立刻就是幾十戶地主找上們來了,要求將這批流民分給他們,甚至為了爭搶流民還差點在縣衙大打出手,畢竟早一天分到新的佃戶,他們的莊稼都能早一天得到照料,這可都是錢啊。
當然地主可不知道流民的身份,他們隻當這些佃戶都是方雲從其他府縣招來的佃戶。不過地主也不關心這個,隻要這些人會種田就好,至於他們到底是流民還是佃戶,這有關係嗎!
不過對於流民的安排,王永民心裏在就有了草案。
首先上次鼓動佃戶到縣衙鬧事的地主肯定是被排到最後麵,不是第一批流民的最後麵,而是最後幾批流民才能輪到他們。
王永民這樣做不是狹私報複那些地主,而是為了讓他們知道厲害關係,縣衙不是那麼好包圍的,隻有讓他們見識到官府的威嚴,他們才會對官府有所畏懼。
否則的話,以後政務廳在推出不合乎地主們心思的政策,他們還會鼓動他人包圍官府衙門、或者到官府衙門鬧事,那政務廳還要不要做事了。
其次是那些中立的地主,他們被王永民排在第二梯隊,因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少部分地主是支持方雲製定的政策,比如許富貴,喬成就是少部分地主中的代表人物。
對於支持政務廳工作的地主,王永民自然是要表現出對他們的特殊照顧,否則以後還有誰會主動配合政務廳的工作。
喬家的主要業務雖然是經商,可他這樣的大商人,哪怕隨便抽出一點點餘錢去購買土地,常年累計下來,數量也是很可觀的,這不喬家這次要去了兩千流民,按照方雲製定標準,可以知道,喬家的土地也是五位數了。
而且喬成當著王永民和方雲的麵,向所有流民承諾,每個佃戶至少給十兩銀子的借款,佃戶可以分五年還清。
兩千流民也還不到四百戶,十兩一戶也不超過四千兩,對喬成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之前他和張崇德,張德陽以及大棒商人聯合對付方雲,損失了五千兩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而且還果斷的把張德陽給拋棄了。
所以能花四千兩銀子給方雲留個好印象,喬成覺得這完全物超所值,如果是不是方雲說要讓佃戶慢慢還錢,喬成連著四千兩銀子都不算要了。
因為喬成還一直惦記這方雲對他說的食鹽生意呢,之前他們雖然談好了,但是方雲一直沒有時間。現在張崇德也倒台了,文登縣的地主和商人也被方雲治的服服帖帖,這下方雲應該可以放心大膽地曬鹽了。
喬成要了兩千人,許富貴也沒少要,他的土地雖然沒有喬成多,但也有八千畝,所以也接走了一千六百流民。
而且以為喬成開了先例,許富貴也不甘示弱,雖然他麼沒有喬成那麼有錢,不過他還是咬著向方雲和王永民保證給每戶佃戶十兩銀子的借款,同樣也分五年還清。
五千流民,一下子就隻剩下一千四百,剩下的一千四流民也很快就被地主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