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不用陳光福報信,孔有德和耿仲明也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戰場上的喊殺聲似乎離他們並不遠,孔有德甚至都隱隱約約聽到了有官軍在喊活捉自己。
“老孔,事情好像不妙,我似乎聽到官兵在喊活捉我們兩個,你得趕緊拿主意啊!”耿仲明有些心驚肉跳的說道,下意識地就喊出了以前對孔有德的稱呼。
“你的意思是,李九成那裏出問題呢,這個混蛋雖然自私自利,但也應該不至於這麼不知輕重吧,再說我也沒有要求他一定要擋住官軍的進攻,他擋不住,難道會連給我們提個醒的時間都沒有嗎!”
孔有德麵帶驚駭之色的說道,顯然,雖然嘴上說李九成不至於會那麼混,但其實他心裏根本就不敢相信孔有德。
“不是我烏鴉嘴,我現在真是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難道你就沒有聽到的什麼不對勁的聲音嗎,我們不能不防,我覺得我們還是先盡快召集人馬未上,暫時先停止征召壯丁,一切等陳光福安全回來再說,反正壯丁也跑不掉,什麼時候抓都是抓!”耿仲明點了點頭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多做一些準備總是沒有錯的,我們現在立刻召集部隊,要是李九成那裏真出了問題,我們也能及時撤出登州城!”
孔有德覺得耿仲明的話靠譜,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李九成混不混身上。
兩人剛有所行動,就看到陳光福臉色慘白、衣冠不整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的跑了回來,兩人心頭頓時一涼。
“孔大帥,耿大帥,完了!全完了啊!官軍已經朝巡撫衙門殺過來了,李九成父子早就跑路了,我還在半路就遭到官軍的截殺,壯丁營以及我的部下都被官兵擊潰了,七千多人就剩十幾個人了,實在太慘了!天殺的李九成,還是我把他迎進登州城的,他就是這樣彙報我的。”
陳光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孔有德和耿仲明哭訴道。
“李九成,我和你不共戴天!”
孔有德的眼珠子瞬間就紅了,事情最終還是走到了最壞的一步,李九成不告而走,恐怕就是為了讓自己和耿仲明替他拖住官軍的追擊。
馬勒戈壁,幫著官軍坑隊友,你那麼到底是那邊的啊!孔有德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聽李九成的話起兵造反,隨便找個豬隊友也比李九成要強啊!
“老孔,當務之急是要立刻召集人馬撤出登州城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吳橋兵變的時候,你不是也隻有三千人馬嗎。
我們現在就撤,你我各帶五千人撤退,留下一萬人掩護,肯定沒問題,再加上我們現在有的是錢,隻要出了登州城,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元氣。”耿仲明勸道。
耿仲明到底沒有孔有德那種切膚之痛,因為叛軍原先的規模都是在孔有德和李九成手裏發展起來的。
他加入叛軍之後,叛軍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所以哪怕耿仲明身居副帥之職,可是他手裏的老兵也就是原來三千人人,以及城裏的登州城的幾千俘虜,剩下的都是一些參軍不到一個的新兵。
除了因為被李九成擺了一道不舒服之外,退出登州城,另起爐灶對耿仲明來說,這也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至少不至於讓他在登州兵變幾天後,就被官軍消滅在登州。再說不是每個各地方,都能遇上登州城裏遇到這支邪性的官軍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