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這樣做會不會太明顯了,那些士子一看,就會知道我們這是故意針對孔衍植的,是不是在其他幾個州府也轉移部分百姓。”王永民說道。
方雲雖然強調是讓地主自願降租,但是他卻要把曲阜的佃戶全部移民到山東去,這不是明擺著在報複的孔衍植嗎,天下士子一個個都是人精,方雲要是這麼光明正大地報複孔衍植,豈不是要站在所有讀書人的對麵去。
盡管王永民也覺得這樣做非常解氣,但是他們兩個也能算是身居高位,就算要報複,也不能做的這樣明顯嗎,好歹也在其他州府轉移一些百姓。
“不用!不單是曲阜,孔府擁有的耕地超過兩百萬畝,一個曲阜,就算全是孔府的土地,也不足兩百萬畝,你去派人到泗水、寧陽、州縣、滋陽等地調查一下,凡是孔府的佃戶,統統遷走。”
看到王永民還心存顧慮,方雲安慰道:“您不用擔心,衍聖公府雖然是大明士子眼中的聖地,但是士子自能黑白是非,我們遷移百姓是為了讓百姓可以有地中,有飯吃,難道我要讓山東百姓有飯吃還做錯了不成。
士子一個個以讀了聖賢書為榮,難道連‘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都明白嗎!連皇帝和百姓相比,都得靠邊站,更何況區區一個衍聖公府。
就算士子知道我們就是故意針對孔衍植又能怎樣,還有人敢造反不成,就算有人要造反,沒有百姓的支持,也成不了氣候。
而我們這樣做為了百姓謀福祉,百姓自然也能看到、感受到,也就能分得清,到底是誰在幫助他們,誰在拖的他們的後腿。隻要贏得山東百姓的心,就算與全天下的士子作對,他們又能奈我如何!”
造反!
不,就算山東的士子翻了,江南的士子都不會反。王永民一下子知道方雲的信心何在了。
江南士子打嘴仗的本事絕對是一等一,可如果要讓他們為了替孔衍植出頭,就放棄現在過得溫柔鄉般的日子,舉起造反那是不可能的!方雲隻是在山東改革而已,又沒有革到南方去,南方的百姓日子也還勉強能維持下去,就算士子真的造反了,也不會有百姓的響應。
難道要他們這些讀書人親自上陣廝殺不成,要那樣的話,朝廷隨便派出一支軍隊,就能把他們給鎮壓了。
所以不管江南地區的士子、官員們叫的再怎麼凶,他們也隻能在嘴上和精神上支持孔衍植,這種辦法對付文官可能有效,但是對方雲這個手握重兵,又是一門心思要當軍閥的督軍來說,就算他們磨破了嘴都沒用。
至於山東的百姓,官府願意幫他們限製地主規定的佃租,那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怎們可能會跳出來反對方雲,就連流賊造反都還得裹挾大量的百姓,沒有百姓的支持,誰敢跳出來造反。
不過方雲的話還提醒了王永民,要將方雲頒布的限租令傳達山東百姓的耳朵的裏,最好就是讓山東所有的農民百姓都知道這件事。
雖然限租令已經在山東造成巨大的震蕩,但是之前這個震蕩的範圍,還隻限於山東官場、士紳、商人、和地主之間,普通百姓限於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途徑,對限租令知之甚少。
對於如何將消息盡快傳播出去,王永民看上了方雲的《山東日報》報社,當初方雲辦《山東日報》的初衷就是為了對付了文登縣的地主,王永民也不過是現學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