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1 / 3)

這短短的一場球,讓何禾心緒不寧,仿佛耳中進了一隻蜜蜂,嗡嗡振著雙翼。

曾經有人告訴她,當你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時,不妨做一些從來沒有做過的事,她試過在情人節的夜晚一個人去看電影,也試過守著一部收音機聆聽午夜的心情故事,還試過在在咖啡廳坐一下午隻為看窗外人來人往。

何禾出門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所有的人都在觀戰,仿佛這場球賽是一場全民盛宴,連酒保都不再堅守崗位,呼朋引伴的為老板加油去了。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這才發覺原來今年的冬天這樣冷。

出了門,她發現酒吧的位置竟還不算太偏,後門口就有一條馬路,算不得繁華,卻也臨著居民區。

“老板,氣槍怎麼打?”她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前,目光盯著牆上花花綠綠的小氣球。

一個老漢正閉著眼睛蜷在牆角跟打盹兒,聽到聲音,他睜開眼,拉了拉棉大衣,起身說道:“一塊錢十槍,打不?”

何禾二話不說,從口袋裏掏了一張大鈔給他,老漢心中歡喜,沒想到這麼晚了還能做到一筆生意,立刻高興道:“你隨便打吧!我就不數了!”又蜷著身子回去睡覺了。

何禾端起槍架上的氣槍朝著靶子瞄準起來。這種氣槍多半是改裝過的,哪怕準頭再好的人,掌握不了規律也很難擊中目標。何禾打了半天,卻沒擊中幾隻氣球,她挫敗的放下槍,覺得自己實在是笨透了。

“沒子彈了。”她扛著槍去找老頭,老頭抬眼看看她,伸手拉過一旁的小鐵盒,三兩下就替她裝好了。

所謂孰能生巧,又裝了兩次子彈,何禾總算摸出點門道來了,氣球的炸裂聲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

這樣寒冬臘月又夜深露重的,一個女人獨自在街頭猛打氣槍,這總算是從來沒做過的事了吧?可隨著氣球一顆顆的消失,她非但沒能冷靜下來,反而越發難受了。胸口又脹又悶,不知道該如何紓解。

這麼久沒音訊,他是輸了吧?

何禾眼前模糊起來,端著槍托一統亂射,牆上最後一顆氣球消失時,子彈也剛好用完了。

她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放下槍,一轉身,卻愣住了。

“楚律!你怎麼在這裏?”何禾驚訝道。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楚律,也不知道他站在自己身後有多久了,想到自己怪異的舉動被熟人看到,頓時有些臉紅起來。

楚律笑了笑,看一眼她身後正在收攤的老漢,“你怎麼在這呢?大晚上的……練槍法?”看到她臉上的窘迫,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你有心事?”他試探的問道。

何禾搓了搓快要凍僵的手,表情很是尷尬,“沒……”剛說了一個字,突然感到臉上一熱,她心中一驚,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

楚律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意識到她的抵觸,心頭有一絲淡淡的苦澀。“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他問道。

何禾伸手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臉上冰冰涼涼的,竟然有淚。“沒有,可能是風吹的吧,沒誰欺負我。”她迅速抹幹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你喝酒了啊?酒駕會被查的哦!”剛才他靠近的那一瞬間,她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酒精味兒,心裏微微有些訝異,她記得楚律是不大沾酒的,何況今天還開著車。

她掃了一眼他身後的汽車,這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一個人。

副駕駛的窗半開著,裏麵坐著一個女孩,皮膚白皙,五官清秀,長得十分好看。

見她看過來,那女孩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朝她點頭打招呼。下一秒,卻不小心瞥到楚律皺眉不悅的表情,她笑容一滯,悻悻的收回了目光,委屈的撇撇嘴,伸手把車窗關了起來。

探究的視線被擋在了窗外,何禾心中驚疑,不待詢問,就聽楚律問道:“馮景年呢?你們吵架了?他讓你一個人在街上挨凍?”他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卻明顯帶著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