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1 / 3)

北京城是中國政治權力的中心,更是富人、高幹紮堆的地界兒。隨著老一輩政治軍事家逐步退出曆史舞台,有一股新生力量也悄然崛起。這股力量給中國政壇輸入新鮮血液的同時,也衍生出另外一種副產品來。

這種額外產物,通常被人稱作——官N代。由於它的背後通常意味著金錢與權勢,提到這個詞,人們臉上往往會露出羨慕而又鄙夷的神情。

馮景年不能算是官N代,如果硬要給他加個頭銜,或許應該叫做富N代。

景家祖上是商人出身,祖祖輩輩都在研究如何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裏。馮景年雖然有個從政的娘,但卻絲毫沒能從馮家繼承半點政治素養。任憑馮老爺子如何諄諄教誨,他也沒能養出個韜光養晦、低調內斂的性子來。

對此,老爺子頗有一番恨鐵不成鋼的憤慨。直到有一次,他與海關總署的某官員同席吃飯。

那官員為了巴結老領導,自然是做足了功課。為了捧馮景年還特意踩了幾個京城知名的紈絝子,大意是說:看誰誰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欺男霸女的,給家裏惹了一身的麻煩,還是馮老您教導有方啊!瞧瞧景年,外表出眾,品性端正,最難得的還很有商業頭腦……

馮老爺子這才知道,從高中開始馮景年就和幾個發小偷偷摸摸的做起了進出口生意。起初是一些玩具模型、電子產品,小打小鬧的賺點零花錢,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到大學的時候已經正兒八經的注冊起了公司。

馮老爺子一生清正廉潔剛正不阿,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嚇出心髒病來。再三問那官員,手續全不全,不是走私的吧?

虛驚一場後,回家把馮景年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直嚷嚷著要他停了手裏的生意。

馮景年嬉皮笑臉說道:“外公,有錢不賺多傻啊?再說了,我賺錢還不是為了孝敬您嘛?要不然,您那青石滴水硯是怎麼來了?哦,還有前幾天您向唐爺爺他們顯擺的齊白石的大對蝦,還不都是您外孫我花大代價買回來的?”

老爺子胡子一掀,怒道:“什麼大對蝦!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話!”

馮景年趕緊改口:“哦哦哦,是齊白石的蝦,不是大對蝦!”

“別給我打岔!”老爺子伸手點著他的額頭,教訓道:“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來,不用別人動手,我第一個抽死你!”

馮景年揉著被戳的額頭,發誓道:“保證不會!我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不敢說一點沒沾家裏的光,但絕對沒有徇私枉法!”

老爺子最終還是沒能左右他的道路,隻是時不時提醒教導他一番,以防他急功近利走了歪門邪道。

馮景年在北京城住了有十來年,即便不是土生土長,卻也算得上是半個北京人。而何禾到北京卻是第一回,確切的說,她是第一次到北方來。

中國地大物博,南北氣候差異較大,何禾來了沒幾天就開始水土不服,先是皮膚過敏,後是拉肚子……馮景年出院回去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蔫頭巴腦的,倒似大病了一場。

馮伯榮看她這副模樣,還以為是照顧他外孫給累得,心想人小姑娘也不容易,背進離鄉的隻身來到北京,還沒住幾天就瘦了一大圈。暗地裏便吩咐廚房做些南方口味的菜肴,以免她吃得不習慣。

馮伯榮拿出審查外孫媳婦的目光觀察了一段時間,別的先不說,最起碼馮景年的心思他是看了個一清二楚。他不過是把何禾叫進書房問了幾句話,這小子滾著輪椅就追過來了,一副護犢子的架勢,生怕他把何禾怎麼著了。

老人家想得開,嘴上“龜孫子”、“臭小子”的罵上幾句,對何禾倒也愛屋及烏,還算喜愛。

可馮景年這“有了媳婦忘了娘”的表現,有一個人卻無法接受。

馮宜芝隻有這麼一個兒子,改嫁後又恰逢工作調動,與現任丈夫一同被派往駐外領事館,這一去就是十來年。雖然每年都會回國探親,但終究還是與兒子產生了隔閡。

年前,他們兩夫婦被調回了國,馮宜芝特意選了一處離馮家不遠的房子,三天兩天的帶著丈夫女兒往娘家跑,就是為了與馮景年多些相處,以挽回這些年來的母子親情。

可誰想到,沒多久,馮景年就去了M市。馮宜芝不得不懷疑,兒子這是在故意躲著她。

這天,馮宜芝與唐俊的女兒唐心愛十五歲生日。馮宜芝在酒店訂了一個宴會廳為女兒慶生。

馮唐兩家皆是京城舉足輕重的政治家庭,唐心愛又是兩家年齡最小的孩子,因此一個小小的生日聚會,竟然辦得聲勢浩大。

唐心愛從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對中國人虛與委蛇的客套頗為不適應,跟著馮宜芝被各路人馬摸著頭狠誇一遍後,她終於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