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這樣一個前途大好的將軍,卻跟臭名昭著的紈絝王爺搭上了交情。
用流蘇的話說,就是流瀲太無恥,死皮賴臉的賴在了駱西窗身上。
而駱西窗脾氣好,竟也由得他胡鬧。
這不,明知道這位王爺酒品不端,還巴巴的跑過來給他送軍中的烈酒,隻因為他早先說了句,“軍酒辛辣的道道,比起宮裏頭的白水好千百倍”。
喝醉了就胡折騰,非得讓他皇兄新娶的妃子也嚐一嚐,說是不相信這世上有比駱西窗更好看的人。
把男人跟女人比姿色,也就這混賬王爺能做出來。
駱西窗拿他無法,隻得給他收拾這爛攤子——恭迎聖駕。
“王爺在花廳備了酒席,請聖上和娘娘移駕。”
瀲王爺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撐著胳膊靠在椅子裏,歪著腦袋看門口進來的人。
“皇嫂確實是個美人。皇兄眼光真不錯,就是……換人太快了吧,前幾天不還是那個冷巴巴的趙筠麼?”
流蘇沒說話,鄙安開口了:“興許我比筠妃姐姐更能討聖上歡心。”
果真,這位王爺的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翻臉翻得比書還快。
“本王要同皇兄喝酒,嫂嫂還是不要打擾了。”
“那好吧,聖上,臣妾先告退了。”
流蘇卻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兒?”
“隨便逛逛而已,我想瀲王爺應該不介意。聖上鬆手吧。”
“哎呀皇兄,快喝酒啊!”流瀲嚷嚷著朝門口招手:“西窗西窗,快進來斟酒啊!”
鄙安淡淡的瞥了眼那酒鬼,轉身出了門口。
瀲王府的後院比九重塔的小很多,但也錯綜複雜,鄙安走著走著,就迷了路。
連隨行的宮女也不知何時跟丟了。
前方的林子裏有個銀白影子一閃而過。
鄙安一僵,隨即朝著那影子就追,可跑到林子裏時,又什麼都看不著了。
仿佛剛才那一瞬隻是她的幻影。
於是不在往前追,深吸口氣,扭頭往回走。
再說另一頭,酒氣熏天的屋子裏,瀲王爺醉醺醺的拽著駱西窗不撒手,而流蘇也被他沒譜得黃弟灌了個半醉,頗為頭疼的靠在軟榻上揉腦袋。
一絲細細的風從窗縫裏吹進來。
駱西窗一下子推開膩歪的流瀲,不動聲色站在兩人身前。
下一刻,窗戶門口齊齊大開,樹葉伴著強勁的氣流湧進來。氣流中,一團黑霧極速往前,直麵撲來!
駱西窗自認全力是足以擋下這一擊的。可偏偏那團黑霧在碰到他的那一瞬收了手,扭頭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如此迅急的速度,人根本無法立時停下來的,更何況是改變方向?
可那團霧改了,不僅改了,還從甩出一把針。駱西窗躲閃不及,被兩根銀針沒肩而入。
而銀針方向雜亂,所以連帶著被銀針殃及的,還有暈乎乎靠在一邊的流家兄弟二人。
“聖上王爺!”
駱西窗眼睛通紅,可他一個人怎能顧全兩邊?猶豫的片刻,眼前的形式已經出現了逆轉——
刺客竟然再次回轉,袖中黑紗翻卷,一下子纏住瀲王爺的腰。拽著從窗戶跳了出去。
駱西窗跟著躍出窗外,才發覺根本無處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