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是這麼涼。”他握著她的手,語氣有種淡淡的無奈。
鄙安一怔,不動聲色抽回手。
流蘇也沒說什麼,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略是寵溺道:“今日想帶你出去趟,順帶著,散心。”
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兒?”忍不住問。
“軍營!”
一路都被人拉著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流瀲說的那句話,這個流蘇不會傷她,所以才任由他拉著自己,沒再想過去掙脫。
幾天沒出來,外頭的樹竟然已經開始抽綠了,翠色的一點,遙遙掛在樹上,稚嫩的惹人愛。
鄙安忽然想起平樂鎮的那一片扶桑來,不知怎麼樣了。
車輦停下,流蘇首先跳下去,朝她伸了隻手過來。
扶著她下了車,又親自接了宮女手裏狐裘,係在她身上。
“聖上萬歲!”
“娘娘千歲!”
偌大營地,呼啦啦跪倒一片。
“起來吧。”流蘇倒是平易近人,一路走過去,還時不時讚兩句。
誇的小士兵臉色發紅,愈發積極殷勤,恭恭敬敬的回答聖上和娘娘的每句話。
轉了一圈,沒見著該在的人。
流蘇搖了搖頭,問:“駱將軍呢?”
“呃……”
小士兵不殷勤了。將軍曠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朕恕他無罪,他也不會知道是你說的。”
“將軍他……三天沒來軍營了。”
“原因?”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啊。”
……
軍營的酒窖濕冷,濃鬱的酒氣和血氣摻雜在一起。
駱西窗坐在酒壇堆裏,拎起壇子就往嘴裏灌。大部分流水淌出來,把頭發衣領黏答答的粘在身上。
腕上血涓涓往外淌,已經在身下彙了一大灘。
臉色蒼白的像鬼。
驀地,一絲陽光從頂端門縫裏射進來,“咯吱”一聲門戶大開。
看清了裏頭的情況,小士兵也慌了神,忙朝著裏頭大喊:“將軍?將軍!”
裏頭的人動了動,眼神目無焦距掃了眼這邊,繼續轉回去,拎起壇子灌酒。
“安安,我下去看看,在這兒等我?”
“聖上小心。”
酒窖很深,聽不甚清楚裏頭的聲音,鄙安索性在外頭找了個石頭坐下來,索然無味的甩衣裳。
身旁小士兵急的跳腳。
約摸兩三盞茶的時間,流蘇出來了,手裏還拿著枚青銅兵符。
“聖上,將軍呢?”小士兵眼尖,一下就瞅到流蘇手裏的東西,瞪大了眼:“這是……將軍的兵符!怎麼會……”
為將者,無論生死,兵符不離身。
除非卸甲歸田。
“自今日起,保留駱西窗職位,收回其兵權,命其限足鎮國將軍府。”
在場的人都愣了。
先是將駱西窗的兵權三分,而後又徹底收繳,這是怎麼了?
也不知怎麼了,鄙安突然撒開腿就往酒窖的方向跑。
流蘇一把拉住她:“安安,你要做什麼?”那裏頭的溫度太冷,她受不住。
“你放開我!”
流蘇隻覺抓著她胳膊的手掌感到氣流湧動,一下就震開了他的手。
“安安!”
鄙安已經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