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安也很開心的跟他們聊天:“很佩服我對不對?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們哦!”
眾人麵麵相覷,連傅忘川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能捂著唇幹咳兩聲,示意她不要太胡鬧。
畢竟,這些人可曾經都是她的弟子,這樣不顧形象的亂說話,實在是……
“知道為什麼麼?”
眾人繼續麵麵相覷,先點頭,複又搖頭。點頭是承認佩服她,搖頭是不知道原因。
“因為你們忠心呐!你們沒有因為我是曾經的主子就出來,直到大長老說話才現身,因為你們知道,他才是九重塔的主人、你們的主人。所以我很喜歡你們!”
傅忘川愕然。許久他才伸手握住她的,輕聲道:“有我在,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啊,餅都要涼了,你們都快吃啦!”
傷感的氣氛一掃而光,鄙安低頭賣力啃餅,啃著啃著就覺得有人揉她的頭發,頓了一頓之後,抬起頭燦爛的笑道:“就說你呐,嚐一嚐,很好吃的。”
“好。”他微笑。
事實證明,鄙安果真對賞花品月半點興趣也沒有,若說這一趟做的最“高雅”的事,就是在一個接詩攤上,給人家接了兩句。事兒是這樣的,一行人走到一處場子時,鄙安就停下不動了,直勾勾盯著人家老板身後的絨布玩偶,拽了拽傅忘川的袖子:“我想要那個。”
傅忘川寵她,自然不會拒絕。上前一步就掏銀子,可人家老板是個雅人,視金錢如糞土,瞅了這兩人一眼,笑的若有所思:“我這娃娃是不賣的,可若是公子能對出我的句子,對得好,這娃娃就送給這位姑娘,我一個子兒也不要!”
他大概是覺得哪家富貴公子在討佳人歡心,所以順水推舟給這位公子一個機會,好讓他在心上人麵前賣弄賣弄,若是答的好,就能得到姑娘的青睞,若是草包一個,也好讓人家姑娘趁早認清他的真麵目。
於是便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頗為自得的瞅著二人,笑了笑道:“那我就說了,這頭一句是‘連理木,連理枝,枝上花開斬情絲’公子,可想好下句了?”
這句子說的巧妙,饒是修養深厚的文人也要仔細思索一番,可傅忘川隻略略沉思了下,就接道:“長歌令,長歌亭,亭下琴聲弄清影。”
老板一愣,隨即撫掌讚歎:“‘長歌’好!這樣的對子,公子胸懷寬廣,這一來,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那這娃娃就送給公子了!”
接了娃娃,傅忘川還沒道謝,身後的鄙安突然抬起頭來,幽幽道:“鴛鴦啄,鴛鴦帳,帳中玉甬裹銀槍”。
“姑娘原來也……”讚美的聲音戛然而止,傅忘川和老板以及一幹聽懂的影衛都瞬間黑了臉。
他們怎麼也想不出,明明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家,怎麼會說出這麼……這麼沒臉沒皮的話。
世風日下!
老板氣的渾身哆嗦,一甩袖收拾攤子就走人,臨走前還深深地看了眼臉色同樣很難看的傅忘川,道:“我看公子也是個有修養的人,這樣恬不知羞的女子,真是……不要也罷。”
一直到老板的人影都消失了,傅忘川的臉色仍沒緩過來,頗為頭疼的瞅著那沒臉沒皮的“罪魁禍首”,歎氣:“安安,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
鄙安委屈:“不是他說想要小家子氣的麼,再說,我明明說的這麼含蓄,是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丟了臉,怎麼能怪我。我哪裏知道你們不喜歡這樣的……”
她倒是有理!
隨行的影衛目瞪口呆,從來不知道,素來高高在上的鄙安塔主竟然還有這麼胡攪蠻纏的一麵。但是,這樣的鄙安塔主,和傳聞中的一點兒也不一樣,不僅不可怕,還挺……呃,可愛。
有了這一次的事,眾人不敢再讓她接近這些舞文弄墨的地方,一晚上淨撿吃喝玩樂的地方鬧騰,將整個夜市都玩了一遍,反正傅忘川有錢,鄙安也樂的替他花,反正回去的時候眾影衛沒有空手的,全都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裹。
回去的時候正好在放煙花,姹紫嫣紅的煙花在滿天繁星的夜空綻開,光彩流轉,絢麗闌珊。鄙安走在傅忘川前邊,背著手倒著走,時不時還伸伸脖子做個孩子氣的鬼臉。
傅忘川失笑:“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