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過敏的季節
壹
黎曉雅喜歡花可軒,這句話在皇林高中迅速沸騰起來。
在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黎曉雅就像個奔赴刑場的死刑犯似的慢慢的從教室的門口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可以感覺到所有人正在盯著她,第一次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居然一點興奮地感覺都沒有,當時就特別想問一下那些被粉絲和記者追捧的明星們是怎麼抵抗那無數雙不知是善是惡的眼睛的,看著座位就在眼前恨不得馬上就飛過去坐下,可誰叫姐姐她的腿受傷了呢,隻能繼續頂著槍林彈雨艱難的向陣地爬去,而黎媽媽和班主任滅絕師太還在門口說著什麼。
終於到達陣地的黎曉雅剛一坐下,同桌兼好友的孟曉曉就狗腿的將腦袋伸過來問黎曉雅,光明正大的一個星期不來學校上課是不是很爽,黎曉雅一臉你很無聊的樣子看著她,其實當時黎曉雅很想告訴她,醫院和學校比起來,學校就像天堂而醫院是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
當黎曉雅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後便知道趴在她後麵睡覺的那個人就是他們班新來的轉校生也是她的緋聞男主角花可軒,聽到他打呼嚕的聲音黎曉雅想起了一個詞“照化弄人”,越不希望出現在你麵前的人就是會坐在你身後,自己因為他把腿摔了他卻在這睡的這麼香。
黎曉雅記得孟曉曉前天在醫院很鄙視的對她說,你怎麼這麼沒出息,見到帥哥向你走來你都會把腳摔了,要是人家對你一笑你是不是要把脖子也給折了啊,黎曉雅隻是對她很無奈的笑著,也隻能無奈的笑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一切。
後來她才知道,花可軒家是開花店的,那天早上店裏正好進新貨,他幫忙搬了幾盆花後忘記換衣服了。
一堂無聊透頂的英文課,黎曉雅百無聊賴的在本子上畫著卡通人,這是她在醫院養成的一個習慣,當一個人在空蕩蕩病房時她便習慣性的拿起中性筆在雪白的床單上畫著,每天早上看著那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梳著兩根土到掉渣的麻花辮的阿姨皺著眉頭幫她換被畫的亂七八糟的床單的表情時她就覺得特別的好笑。
這是一個讓人昏昏欲睡的早晨,整個教室還算安靜,除了偶爾幾聲呼嚕聲,黎曉雅隻聽到自己在本子上刷刷的畫畫聲,很多同學都已經趴在堆滿厚厚課本的書桌上與周公下棋,他們都很鴕鳥的以為躲在書牆後麵老師就不會發現他們在睡覺,一位聽說有二十年教書經驗的歐巴桑站在講台前唾沫橫飛,偶爾從她那厚厚的瓶底眼鏡裏看一下台下,很怪異但是很和諧也很平靜的畫麵。
雖是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也是考大學的最後衝刺階段,但在這個班上需要努力地學生沒幾個,他們的前途早已被他們的父母用錢鋪好了路,而黎曉雅沒有有錢的父母她甚至從來都沒有叫過“爸爸”這個兩個字,可她照樣不願意好好學習從未想過自己的將來,所以孟曉曉經常會像老媽子一樣一本正經雙手抓著她的肩膀說,黎曉雅你再這樣墮落下去就要成文盲了,連尼姑庵也不會收留你的。
花可軒,啪,黎曉雅正畫畫的中華牌2B鉛筆筆芯因為被台上歐巴桑的怒吼聲嚇到而折斷,黎曉雅不耐煩的抬起頭,隻見歐巴桑正怒氣衝天的指著她後麵的花可軒,此時的黎曉雅才反應過來,不知何時花可軒睡覺的呼嚕聲已超過了歐巴桑講課的聲音。
花可軒,她又叫了一聲,教室裏睡的正香的同學們早就被震醒了,而身後的呼嚕聲還在繼續著。
黎曉雅發誓她絕不是刻意叫醒花可軒的她躲他都來不及,隻是歐巴桑一直怒瞪著眼盯著她這邊讓她很不舒服,所以她才會大發慈悲的用背頂了一下後麵的桌子,黎曉雅繼續發誓她不是故意要招惹花可軒更不是故意得罪歐巴桑的,隻是當歐巴桑指著黑板上那個單詞讓一臉迷茫的花可軒翻譯它的意思,她看到花可軒像便秘了一個星期硬是答不上來似的表情時,她才會脫口而出,過敏,黎曉雅的聲音是那麼的洪亮以至於她可以感覺到台上的歐巴桑的肩膀明顯一抖,是的,黎曉雅翻譯對了,但歐巴桑之所以叫歐巴桑是因為歐巴桑做事真的非常的歐巴桑,看看她現在正和花可軒在教室的走廊上罰站就知道了。
當黎曉雅跛著腳再一次通過教室時她終於明白,原來死刑犯也是可以奔赴刑場兩次死兩次的。
貳
黎曉雅非常非常喜歡花可軒,喜歡到願意陪他一起罰站。這句話代替前麵那句話在皇林高中繼續沸騰著。
黎曉雅一直都覺得皇林高中的八卦學生們真的很“有才”,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判斷自己喜歡花可軒的,而她和花可軒真正接觸是在教室的走廊一起罰站開始的。
黎曉雅還記得當時花可軒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後,一臉清高的問她,你就是黎曉雅?黎曉雅比他更牛B的斜眼瞟了一下身邊的男生後從校服的上衣口袋裏拿出隨身帶著的口罩戴上,像避病毒一樣又往旁邊移了一步,一句話都沒說。接下來的時間不管花可軒說什麼做什麼,黎曉雅都像空氣一樣不聲不響,要不是在教室裏聽到她說話花可軒會以為自己在和一聾啞人說話,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原來和人溝通也可以這麼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