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愛的勇氣(2)(2 / 3)

最後我咬著牙向她道別,她卻拉住我的手說:“我們在雨裏站上一夜好嗎?”“為什麼?”“你聽過範小萱的一首歌嗎?歌裏說:“那天,我們站在樹林裏淋雨,我看見你頭上有一片樹葉。如果這雨下到明天還不停,那麼我們就相愛到永久。”“你是說讓上天來裁定我們的緣份?也好,如果這雨下到明天十點就停,我們擁有的就是上天注定的緣份;否則我們隻是在空間交叉過的異麵直線。”慧揚起滿帶著雨水和淚水的臉,稍啟朱唇還想說什麼,我一狠心扭頭溶入風雨裏。

那一夜,我在風大雨驟的操場上徘徊,活脫脫成了一隻落湯雞。我渾身打著寒顫,開始什麼都不想,隻盼望雨早一點停。

淩晨一點,大雨傾盆。我心中空白一片。

兩點,雨越下越大。我感覺身心都被懸了起來。

三點,雨仍然很大。腦子裏全是慧窈窕的身影,我這才知道她已根植在我靈魂裏。

四點,雨沒有停,我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把自己本可以係牢的姻緣輕易交給上天來裁定。

五點,雨還是沒有停的跡象,我感覺整個身心正向一個無底的深淵墜去,想爬都爬不回來。

六點,雨仍然沒完沒了地下著,我覺得愁絲緊繞,靈魂慢慢死去。我競毫無知覺地靠在淌水的鐵欄杆上睡著了。

醒來已是九點過了,周圍還是雨水統治的世界。我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拖著沉重的步伐,卻不知該往哪裏去。

九點二十,我幾乎絕望得瘋狂了。我將失去慧時才掂量出那在我心中的真正價值。不由悲從中來,詩意傾泄:“這一刻/愛神的冷箭再也穿不透兩顆心/冷了/曾為你燃燒的激情/眼裏滲出的痛苦汁液和雨水攪成一團/別了/我愛的舊侶。”

九點半,雨小了些,可我不得不折疊我奔放的熱情;九點四十,雨競住了,我狂喜的心幾乎要從胸膛裏跳出來。我飛也似地衝進一個鮮花店,抱起十八束玫瑰直奔慧的宿舍。

慧走出寢室,眼睛紅紅的,看見我,努力拚湊出一個笑容。“雨夜好長啊,現在雨停了。”慧悠悠地說。“還不到十點”,我說,“上天注定的緣份,讓我選擇了你。”

慧緊抱著火紅的玫瑰,晶瑩的淚又流了下來。她鳥兒般撲進我的懷裏,哽噎著說:“英,即使雨不停,我們也要相守。我想通了,沒有天生合諧的感情,隻有在愛心的簇擁下交流磨合,最終才會合二為一。過去我感到提不起勁,不是你給我的太少了,而是我要求的太多了。你能原諒我的任性嗎?”“過去的已經過去,隻要我們把握了現在,那整個生活都是充實豐富的。上天把你交給了我,別愁眉不展,笑一個好嗎?”

我先向她展示了一個誇張的笑臉。慧好不容易止住泣聲,先背過身,擦幹淚,猛地轉過身,笑臉如一朵玫瑰在我麵前盡情開放。路人紛紛側目,我們手拉著手,朝他們的背影聳聳肩,一齊扮了個大紅的鬼臉。

三、苦:暗戀

常聽人說暗戀是深夜裏散發幽香的茉莉,隻聞其香,不見其花;又說暗戀是開了花不見果的玉蘭,能夠成為多年後一絲甜蜜的回憶,一縷溫馨的牽掛。可我覺得暗戀不僅像啞巴吃黃蓮,光苦在嘴裏說不出來,而且能苦到心裏。

初次暗戀的女孩叫夢雲。迷上她是在軍訓期間,當時男生們剛從高中升人大學,大家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老愛對身邊的女生評頭論足。我記得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特別熱衷於此,幾乎每晚都要組織一個高級裁判團給連隊女生打分。一次提及她時,宿舍其它兄弟無一例外地給了9分。那一夜我沒睡好覺,覺得到處都是她脈脈含情的目光。

夢雲有模特一樣好的身材,雙眉如熏,鼻如瑤玉。她能歌善舞,性情開朗,不僅是官兵的舞蹈演員,還是連隊優秀通訊員。時常見她像一隻歡快的百靈,帶著圓潤動人的嗓音,從同學們身邊飛到教官身邊,從舞台飛到廣播台。我的目光老跟著她跑,好幾次神不守舍。氣得教官想踹我幾腳。

我很快從一個憂鬱的大男孩變成連隊的活動積極分子,每次休息時我都爭著為大家表演節目,唱唱民歌,跳跳民舞什麼的。每次我都故意靠她很近,希望她能注意我。可不論我表演得多投入,瞅她的目光多麼熱烈,可她仍然與其它人一樣,禮貌地鼓幾聲掌、叫幾聲好。還記得為了增加與她見麵的次數,我非常勤快地端茶送水,而這些瑣事是我平時不樂意幹的。

有一次收操後,我借口談通訊稿的事,約她晚上出來,她笑笑說:“你的水平高,讓我幫隻能幫倒忙。”我愣在原地,心中油然升起沉重的失落感,腦海中千百遍說:“夢雲,你該知道我的心,它等了你多久。”

軍訓結束後學習很緊張,難得見上幾麵。偶而在食堂碰頭,隻是打聲招呼而已。我想一有機會便向她傾訴衷腸,她也會在我緊繃的心弦上彈出悅耳動聽的樂音。半學期後,卻見一個英俊的男孩挽著她在樹林裏漫步。當時我的心仿佛被人用燒紅的火鉗從胸膛裏掏出來,擱在鐵砧上打得麵目全非,那情形令我難受極了,一個人不知在外徘徊了多久才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