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裴十四喝道。
“那個,那個……”
“怎麼了,小邱,你又惹事了?”隨著聲音,一個中年醫生走了進來,麵容看著陌生,卻不是十年內來巡察的主治醫生廖非凡。
“柏叔叔,我沒有。我隻是好心提醒病人要及時小便。”小邱委屈地撅起了嘴唇,“可是病人家屬卻衝我發火。”
中年醫生走過去,揉了揉小護士的頭發:“現在你知道,護士不是那麼好當的了。怎樣,還是回家繼續念書吧!將來出國深造,當個金領。”
“不要。就是難當我才更要當。”小護士頭一揚,“我的偶像是南丁格爾,我一定要成為中國的南丁格爾。”
裴十四聽得臉都黑了,搞了個老半天,眼前這個對著他指手畫腳的小護士居然是一隻小菜鳥,這醫院簡直視病人如草芥啊!不行,他得立刻給穀雨安排轉院。笑話,穀向天或許沒有錢財,但是,對他裴十四而言,錢財簡直多如牛毛!哪怕是給穀雨專門建一家醫院,他也綽綽有餘。
“你是醫生?”他冷冷地盯著穿白大褂的男人。
“是!”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柏木青,幸會!”
裴十四的視線移到柏木早胸前的小牌子上,神經科正高級柏木青!一時間,心頭越發不悅了,神經科?搞得穀雨像得了神經病似的?
穀雨不就是整容沒成功,麻藥麻痹了神經係統嗎?至於需要來個神經科什麼鳥大夫嗎?
“我要給我妻子辦理轉院手續。”裴十四擲地有聲。
“什麼?”柏木青和小護士都驚呆了。
“不行!”小護士搶先開口。
裴十四冰冷的目光殺了過去:“你是哪根蔥?敢對我施號發令?”前仇舊恨一起了算!
“我……”小護士漲紅了臉,大眼睛眨了眨,水汽就凝聚了起來。
“要哭靈,到外麵去!”裴十四不客氣地伸手一指,“別用那種晦氣的臉對著我妻子!要是我妻子沾染了不吉利,你知道我會做什麼嗎?”
“什……麼?”小護士結巴了,眼淚要流出來,卻不敢哭出聲來,狼狽地用手抹著淚水。
“我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讓你這輩子都不用再哭了。”裴十四威脅道。
小護士嚇了一跳,連忙捂住眼睛,躲到柏木青身後。
柏木青笑了笑:“裴先生,流淚是淚腺的功能,而不是眼球。就算是沒了眼珠子的瞎子,傷心處還是會流淚的。”
裴十四眨巴著眼皮,又來了,這種道學,怎麼無處不在?
柏木青把裴十四的反應理解為裴十四聽不懂,他笑了笑,繼續道:“淚腺是由細管狀腺和導管組成,它就是分泌淚液的器官。它的出口就是人眼睛內角裏麵那個粉紅色的小疙瘩。眼淚從那裏流出滋潤角膜。淚液在結膜囊內均勻地分布,形成一層液體的薄膜,在醫學上叫淚膜……”
“閉嘴!”裴十四陡然喝道,“不要向我炫耀你的博學!誰關心眼淚從哪裏流出來?我隻關心我妻子的身體……”
“事實上,裴先生,那正是我們所關心的問題。您的妻子,穀雨女士,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轉院。如果裴先生非要硬轉院,隻怕穀雨女士會出現各種並發症,到時候,治療手續會更麻煩,而效果則會更微小。”
什麼並發症,裴十四壓根沒聽懂。但是“麻煩”、“微小”他還聽得明白,臉色不免有些變壞:“我就不信除了你們,其他醫院就沒有像樣的醫生了!”
“裴先生,我並非這個意思。我隻是說,穀雨女士目前不適合轉院。當然了,決定權在你的手上,如果你覺得確定需要這麼做,我無權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