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不到。”裴十四伸出右手,握住了陳征的右手,“但如今我卻是受害者,找個地方談談吧!”
兩人肩並肩走出了電梯等候間。
肖飛柏慢慢走了出來,但是他走的卻是另一個方向。
案件很快就處理妥當,屬於情殺一類,凶手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亦已自爆,所以,無需進一步調查。
更幸運的是,穀雨居然是右心人,她的心髒長勢與一般人相異,一般人都偏左,而她卻是偏右,以至於這一次能夠在花想容的槍下逃過一劫。但盡管如此,她本來身體就相當虛弱,這次又流了很多血,生命值一度下降,手術過後,傷勢雖然得到了控製,但人仍處於昏迷之中。
穀向天自己也受了驚嚇,加之後腦勺又被花想容重擊,本身就需要修養,在院長柏木青的安排下,住進了另一間病房,留院觀察。
穀雨還在重症監護室內,裴十四站在玻璃窗外,望著人事不知的穀雨,一顆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似的。
他握緊了拳頭,他該怎樣保護穀雨?他連那個幕後支使者都查不出來,該怎麼保護穀雨?
他不知道那個家夥會不會繼續對穀雨下手?又會選在什麼時候下手?那種恐懼又席卷而來,控製著他的身心,他幾乎要窒息過去。
不,他一定要盡快查出一切,他絕對不能再讓穀雨陷入這種危機。
可是,如果他離開了,穀雨又由誰來保護?丁駿和謝慕自顧不暇,阿飛又去處理其他事情了,他實在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保護好穀雨。何況,若是又出現了像花想容那樣身手的殺手,那麼,除非是他和肖飛柏,才可以抵擋得了,其他的人,在場也不過是枉送性命!
肖飛柏,裴十四,花想容……
這些名字在裴十四心頭一個個走馬燈似的走過去,他努力地想要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但是不行,頭腦亂得要命,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做不了。他明知道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不合常理,但是他就是想不出來,他該去注意哪一點。
裴十四抱住腦袋,沿著牆壁緩緩蹲了下去:“小雨,你一定想不到,你的老公會是這麼沒用的人!”
“十四少,這不像你!”
裴十四睜開眼睛,抬起頭望著丁駿,丁駿坐在輪椅上,腦袋上纏著白紗布,包裹得像個木乃伊。
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流露出生動的表情,和鮮活的力量,那股力量透過裴十四的雙眸,向他注視了進來。
裴十四站了起來:“丁駿,你來看我笑話嗎?”
“是啊!我來看裴十四像隻落水狗的樣子!”丁駿撇了撇嘴,“我以為自己會看得很爽,但是,我不高興,一點都不高興。”
“也許我已經習慣了那個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裴十四,而且,我竟然對那一幕開始模糊。”
“哪一幕?”
“你殺死你兄弟古意的那一幕。”丁駿的臉抽了一下,“我以為我一想到那一幕,就會發抖,但是現在我找不到那種感覺了。我以為我根本不可能這麼輕鬆地把那一幕說出口,但是我也說出口了。人的記憶力真是……TM的叫人無語。”
裴十四笑了,他知道丁駿說這些並不是表示丁駿真的不在意當初那一幕了,而是為了安慰他,讓他從這場陰霾中盡快走出來。所以他的內心對丁駿充滿了感激,但是他卻沒有把“謝”字說出口,隻是向丁駿伸出手。
丁駿揚起手,沒有握住裴十四的手,而是重重地打了他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重症監護室外麵的走廊上靜悄悄的,鮮少有人走過。
丁駿坐在輪椅上,裴十四站在他旁邊,兩人的目光都注視著裏麵的穀雨。
“嫂子情況如何?”丁駿問。
“說是失血過多。”
丁駿切了一聲:“血液這玩意兒,你裴十四解決不了嗎?一聲令下,全國的血庫還不得向你敞開。”
“但小雨的身體本就虛弱,這次重創,又大大降低了她的生命力度,康複會比較慢。”
丁駿點了點頭,忽然輕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我真的沒想到,十四少會被嫂子收住了花心。說實話,之前看你對待女人的這種態度,我還在想著,將來看哪個女人本事大一點,也讓你嚐點苦頭。我以為會是……”丁駿看了裴十四一眼,沒有把那個名字說出口。
裴十四苦笑了一聲:“你猜得沒錯。給我吃苦頭的是龍菲菲,而小雨,是為我撫平創傷的女人。”
丁駿點點頭:“難怪!”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又笑什麼?”裴十四白了他一眼。
“我在想,嫂子也真是運氣,若不是出現了你的克星龍菲菲,就算她再怎麼溫柔可人,你也不會放在眼裏。”
裴十四默然,丁駿說對了,早在龍菲菲給了他一記嘴巴子之前,穀雨就是他的妻子了,但是結果呢,兩年中,他除了新婚之夜在穀雨體內留下了一粒種子之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這個女人一下下,更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溫存體貼的話。若不是龍菲菲,他也許這輩子和穀雨就是兩個陌生人,直到他和穀雨解除婚約。如此說來,龍菲菲豈不是穀雨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