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萌萌還那麼小。”穀向天立刻想到了問題所在,“她根本無法打理這麼龐大的遺產。”
“嗯。”律師點點頭,“我還沒有讀完。裴萌萌隻有在滿十八周歲,並且是身體精神都正常的情況下,才能執行遺產。在這之前,裴先生已經設立了一個管理委員會,處理一切財富,投資生利,使財富日趨龐大,當然,這個委員會除了管理費用之外,無權處置財富。也就是說,這一筆財富,隻有在裴萌萌滿十八周歲又能行使權力後才能進行消費。”
“管理委員會是誰?”
律師報了一串長長的名單,幾乎都是穀向天和穀雨不熟悉的人。
“荒謬!”穀向天大喝,“哪有這樣的遺囑?”
律師顯然對於穀向天的反應毫不稀奇,倒是對於穀雨的麻木有些驚訝。他沉聲道:“穀雨女士,這是一份完整的法律文件。你有任何懷疑,都可以上述。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不管你以什麼名義上述,都將隻有一個結果!”
穀向天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他發出一陣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聲音,在場的人莫不被他的突變嚇了一跳。
穀雨本來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聽到聲音,驚慌地扭過頭,看見穀向天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仿佛血液要從血管之下爆裂出來。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
穀向天指著穀雨,想要說話,但是他的喉嚨口隻能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嗓子眼。
“爸爸,你別嚇我?”穀雨手足無措,“你到底怎麼了?”
穀向天的手縮了回去,抓著自己的脖子,雙眼斜斜地插了上去。
“穀雨女士,醫生快來了。”律師體貼地說道。
穀雨感激地衝著律師點了點頭,回過頭焦急地望著穀向天。穀向天的喉間繼續發出了一陣陣怪異的聲音,聽得在場的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幸好這樣的折磨沒有太久,救護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又是醫院,白色的醫院!
穀雨的雙手插在白色風衣的口袋裏,無力地倚在牆壁上,呆呆地望著搶救室冰冷的門。
“嫂子!”走廊的轉角,肖飛柏飛快地跑了過來。快要接近穀雨時,他才慢下腳步,走到她身邊。
穀雨回過頭,淒然笑道:“阿飛,你是對的。”
肖飛柏惶恐地望著她。
“因為我的渴望,不惜一切代價得到裴十四的渴望,釀造了這一切苦果。阿飛,如果我一開始就聽你的話,放下對裴十四的執念,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肖飛柏搖了搖頭:“不,這不是你的錯!隻是有人利用了你的愛!”
“我的愛?”穀雨的表情變得十分詭異,“我的愛是比蠱還要厲害的毒藥呢!”她的笑容實在太可怕,以至於經過的護士差點兒把手中的藥盤都跌到了地上。肖飛柏一把托住了藥盤,向護士抱歉地笑了笑,護士一溜煙地逃走了。
“不是那樣的!”這樣的穀雨令肖飛柏感到不安,“沒有你,我和十四哥早就死了。”
“有了我,裴十四還是死了。阿飛,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