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知道這今天照舊是要無功而返,當著魚冰冰的麵又不敢多有抱怨,也隻好多喝幾口茶,準備隨便閑聊幾句再告辭走人,趁著太陽下山前再回去睡上一覺,免得影響晚上做生意。
魚冰冰被徐娘每天中午這般問候給問得有些煩躁,醉生夢死每天晚上燈紅酒綠,越是深夜越是熱鬧。特別是到了後半夜,行酒令和調笑聲漸少,申吟聲喘息聲一浪蓋過一浪,就算是捂著耳朵躲進被子裏,也不能躲開的聽到這撩惹心菲的聲音。
魚冰冰並不是不知道********的快樂,享受過其中滋味後又被這些姑娘們誇張的聲音再一刺激,怎麼可能每晚安睡。這事不說也罷,偏偏這老鴇徐娘每日中午都來例行公事的來問她睡得可好,將魚冰冰滿肚子無處可泄的火氣燒得更旺。
徐娘尷尬的坐在那裏,見魚冰冰和喜兒都冷眼相看,識趣的起身準備告辭。剛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個女聲:我的乖兒媳婦,我來看你啦!
徐娘的臉,瞬間象向日葵般轉向了傳來聲音的那個方向,能喊“乖兒媳婦”的人自然是德高望重的婆婆,有她的出麵還不能把這個有心計的固執的壞壞的小祖宗給弄走。
徐娘一想到終於有機會在最短時間內把魚冰冰這尊菩薩給弄走,就不自覺的從內心歡笑起來。她滿臉的褶子因為笑容全部都擠到一處,深深的溝壑上下左右的擠壓將塗在上麵的胭脂水粉全部抖落到地上。
她很職業化的站起身來,一扭一扭的的向房門外迎去,右手翹起蘭花指,夾起那香味濃鬱的絹帕,嗲聲嗲氣的叫道:“哎喲,金老夫人能親自來,真是蓬蓽增輝啊!”
隻見身影一晃,金老夫人就出現在徐娘的麵前。她一臉怒容象旋風似的轉進房裏,身後跟來的家仆們立刻將徐娘架了出去,然後房門一關,裏麵隻剩下婆媳二人。
魚冰冰自始自終都沒有站起來,她仍然倚在窗前低頭品茶,好象這茶葉在水中擺出了什麼很稀奇的圖案,舍不得挪開眼睛。
金老夫人不以為忤,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臉忽然變得諂媚,象個想討好大人的孩子似的,立刻笑嘻嘻的坐在魚冰冰旁邊,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說:“我的乖兒媳婦,你不會怪我這麼晚才來看你吧。”
魚冰冰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等著她的下文。魚冰冰知道,這個時候婆婆也沒打算讓她說什麼,因為一看她的架勢就知道,她有很多話要跟自己說。
果然,金老夫人大氣還沒喘完,就拉起魚冰冰的手開始絮叨:“我家那個老頭子和該死的兒子,說不讓我來添亂,怕我越勸你跑得越遠——唉,乖兒媳婦,我這個做婆婆的可是最疼你了,快跟我回去吧。”
魚冰冰又是搖搖頭,人也正兒八經的端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金老夫人見她不惱不怒也不笑,平靜得跟白開水似的,便開始罵起金禦風來:“我那個不長進的兒子啊,就是個笨蛋榆木疙瘩,唉!當初我吃了什麼,把他生成這個樣了?你不就是去跟別人打了一場馬吊嘛,誰叫她們自己要去夢裏水鄉的,這不算敲詐勒索,最多不過算是……算是情報交換嘛。你幫她們保密,然後她們付點錢而已,再說馬吊桌上輸錢是正常的,不可能隻贏不輸是吧。再說,那些銀子也不過幾千兩,數額又不大,犯得著這樣大發雷霆嘛。怪就怪那個傻兒巴嘰的羅歡兒,好好的幹嘛拿那個簪子給你,她也真是,給簪子也就罷了,非要挑個什麼定情之物給你,這不是害你嘛。還有那個李侍郎也是小題大做,他自己喝花酒就行,未婚妻不過是想見見世麵也要生氣,就鬧著要退婚,我們家風兒那天是好說歹說賠禮道歉就差下跪才把他勸回來,唉,咱家風兒在他那裏可是沒少受氣哦。不過這事說來說去歸根結底,要怪就怪我那個被門夾到腦袋的兒子,為了別人的事惱你,還招惹那個檀香無事生非。他奶奶的,他怎麼一點都不象我教出來的兒子。看他平時把你疼得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被風吹了,現在到了真正關鍵時候,卻不顧著你。乖兒媳婦,等我回去後,我拿棍子打他,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