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楠抱著那袋子水果坐立不安。
吃吧，那可是男神投喂的零嘴，吃一點就少一點；可不吃？水果鮮活易腐，要是爛掉了，豈不是浪費……可是如果在值班室吃，剛才徐老師說話的音量並不小，那是他帶給她和沈曼的，理論上應該分一份給沈曼。
若是以往，唐盛楠考慮都不會考慮，自然是中飽私囊了。
可如今……她抬眼看向沈曼，那家夥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和監控器拚上命了，遙控器在她手裏都要轉飛了，所有視窗都在回放，同時看那麼多視窗，確定不會頭暈嗎？
反正唐盛楠光是用餘光掃了兩眼，都覺得信息量太大，枯燥又頭昏……
做了將近四年的室友，以前倒是沒發現沈曼還有這愛好，記憶裏的豆芽菜，可是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更別提忤逆她唐盛楠？
可白天在訓練館裏，她分明感覺到了沈曼遠強於她的力量。
如果那才是沈曼的真實水平，不得不說，這幾年她隱藏的太深、偽裝的太好。
有真材實料，還不張揚，那不正是父親所期望的，她唐盛楠應該成為的那種人嗎……
可惜，唐盛楠暗淡了下來，連帶著收到男神水果的喜悅也淡了幾分，看向了沈曼，“吃水果嗎？”
沈淩然沉浸在測算之中，頭也不抬，“不吃。”
不吃？這下可正中了唐盛楠的意，長夜漫漫，她抱著那一袋子水果，周遭都是新鮮水果的天然香氣。
就算窗子破掉了，飛進來好多惱人的飛蟲，可一想到月光下俊逸瀟灑的徐老師，唐盛楠就覺得今夜的一切都值得了，喂蚊子值得，替豆芽菜去開門值得，值夜班看門值得……
漸漸起了鼾聲。
沈淩然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已經基本複盤了對方可能逃走的三條主要路線和五條附屬路線，以及可能擁有的十六個藏身地點，那十六個藏身地點基本都在監控死角，又處於那三條逃跑路線上必經之地。
竟然比她預判的多用了將近半個多小時，顧老大果然名不虛傳。
沈淩然滿打滿算，就算全部搜查這十六個藏身地點，以她的速度，再有一個小時，也能結束這場遊戲，離顧敘所言的天亮，還差著幾個時辰。
這個成績放在一個警校生身上，或許會讓人驚豔，但放在她沈淩然的身上，她卻沒有太過欣喜，畢竟這場遊戲，顯然是顧敘降低了難度，完全像是在考驗一個大四的警校生。
棋逢對手，對方卻偏偏降低了N個格調，著實讓沈淩然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食髓知味，便更有些期待和真正的、認真的、全神貫注的顧敘來場PK，而不像是這種小兒科般的考驗。
這種考驗，以顧敘的身份來說，是對沈曼的一種提攜，倒也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性。
前世，沈淩然從未帶過實習生，倒也不是不願意提攜後輩，而是因為她對人要求極高，不喜歡和蠢人共事，索性喜歡單槍匹馬。
懂她的人欣賞她的那份孤勇，厭惡她的人，借此以不合群來打壓她。
這也成為了後被特警隊教導員裴雪排擠的借口之一。
裴雪竟然也來參加她的追悼會……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沈淩然雙眸微閃，十六個藏身地點已經銘記於心，沈淩然摩拳擦掌，抬起頭朝著門衛室的攝像頭，也用了唇語，“顧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