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人如其名,身材勻稱,膚白似雪,而且怎麼都曬不黑。
前世,如果沒有她沈淩然,那第一警花的名頭恐怕非裴雪莫屬了吧。
沈淩然懶得去想,警花不警花的,她從來就沒在意過。
那不過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搞出來的宣傳噱頭。
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裴雪之間變得水火不容,似乎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印象裏,自打她和聶行遠的戀情曝光以後,裴雪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到底她的風頭蓋過了裴雪,而裴雪的職權又壓過了她。
她那麼驕傲,一腔孤勇,喜歡靠實力說話,從來都不屑於官場上的阿諛奉承。
是而,在那場兩個女人之間的博弈裏,以沈淩然的離去告終。
臨別的時候,特警隊領導大力挽留,那個時候的沈淩然,根本就無暇在那種爾虞我詐的虛耗上浪費光陰,走得坦坦蕩蕩。
本來聶行遠總是心疼她,希望她能夠辭職,專心地生活在他給她的嗬護裏。
況且,特警隊情況特殊,出生入死,辦的都是最棘手最難的案子,雖然真的遇到案子,裴雪不會給她下絆子,但平日裏,因為裴雪的打壓和排擠,沈淩然在特警隊過得並沒有外界看來那麼風光。
所以她走了,她辭職那天,想著要給聶行遠一個驚喜。
卻不想等待她的是他黑洞洞的槍口……
沈淩然眸色微沉,目光犀利地看向了不遠處的裴雪。
說起來,雖然隔了兩世生死,她和裴雪不過也就月餘沒有見麵。
像是感覺到了目光的異樣,正在晨練的裴雪停了下來。
那女孩似乎是警院的學生,身上穿著作訓服,因為瘦,顯得衣服特別寬大,像是套上了一個麻袋子的紙片人。
眼神很犀利,目光清明澄澈,青春洋溢的臉龐。
年輕真好,或許隻有在年輕的時候,才會有那麼純淨的眼神吧。
裴雪心底閃過一絲羨慕,忽然想起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永遠十八歲,可永遠有人十八歲。
在最好的年華,遇到最想要遇到的人。那或許才算是幸福的人生吧,如今她位高權重,在逼走了沈淩然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感覺心底空落落的。
她是愛才、惜才的,她也知道像沈淩然那樣的好刑警苗子如同鳳毛麟角,隻可惜……
所以才會特意請假來參加她的追悼會,吊唁沈淩然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想看看她要找的人,會不會來。
裴雪悵然若失地朝著警察學院的方向望去。
那裏,是沈淩然,她的“宿敵”曾經生活、學習過的地方。
沈淩然死在她最具盛名的時候,因公犧牲,追封了一等功,還如此大操大辦了追悼會。
即便是死了,仍然榮光無限。
裴雪自嘲,她其實特別討厭別人說她是第二警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果能當第一,沒有人會願意屈居人下。
那個警花神槍手,無論曾經擁有多麼耀眼的光芒,如今也化作了塵埃。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隻有活著才能享受陽光雨露,才能縱情馳騁,才能與愛人天長地久。
裴雪取下脖頸間的毛巾,擦了把汗水,麵帶微笑地看向了那個“紙片人”女生,“你是這所學校的學生?知道沈淩然曾經住那棟宿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