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充滿著靈動，那是一雙可以探查入微的眼睛，說是火眼金睛也不會有人提出質疑。
曾經沈淩然就因為高精度狙擊而聞名警界，她的雙眼，被同仁們成為——靈眸，就是在形容她獨有的細致和細膩。
富有磁性的聲音，繼續緩慢低沉的響起，“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多少人愛你風韻嫵媚的時光，愛你的美麗出自假意或真情，但唯有一人愛你靈魂的至誠，愛你漸衰的臉上愁苦的風霜；彎下身子，在熾紅的壁爐邊，憂傷地低訴，愛神如何逃走，在頭頂上的群山巔漫步閑遊，把他的麵孔隱沒在繁星中間……”
原本因為裴雪噴水而有些騷動的眾人，因為徐懷殊的朗誦，再一次靜默了下來。
有女民警偷偷擦著淚水。
沒有伴奏，也隻是一首簡單的、耳熟能詳的小詩，卻被徐懷殊那低沉的嗓音，輕易就帶到了靈魂深處。
沈淩然悄然紅了眼角，今天上台的每一個人，在說悼詞之前，都會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向眾人表明和她之間的關係。
唯有徐懷殊，他第一個到達大禮堂，安靜地坐在角落裏。
不疾不徐地走上台，帶著一束她生前最愛的白玫瑰，低聲念著她最喜歡的詩。
前世，她和徐懷殊一起泡圖書館的時候，看累了偵探小說和各國奇案，就喜歡去翻詩。
這首《當你老了》是他們共同喜歡的一首小詩，那時候還開玩笑說，如果兩個人不能走到最後，不能成為彼此生命中的另一半，那麼就會在對方的婚禮上朗誦這首詩。
隻可惜，他沒有等到她的婚禮，卻等來他的葬禮。
他明明沒有哭，可在場的眾人都從那低沉的嗓音裏，感受到了他的悲傷和難過。
那麼直白，那麼質樸。
他一如往常，平靜的走下台。
那腳步如同在眾人的心底打鼓，每走一步，就讓人都了一份悲鳴。
追悼會進行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時候，最後一個環節也結束了。
院長上台致結束語。
聶行遠依然還站在舞台上，絲毫沒有要下台的意思。
老院長側身看了一眼站在舞台角落上的聶行遠，歎了一口氣，“聶總，你的悲傷，我們都感同身受。請你講兩句吧。”
聶行遠會說什麼？殺了你，我很抱歉嗎？
還是騙了你，我很得意……沈淩然忽然抬起頭，他想看一看聶行遠，他究竟如何在眾人麵前談到她的死。
然而，隻是徒勞，聶行遠甚至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搖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
老院長伸出去的話筒僵持在了原地，是主持人給雙方解了圍。
“聶總太過難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咱們還是請淩然的老院長給大家致結束語吧。”說完，哀傷的輕音樂流淌起來，老院長眼角有了淚花，他說著什麼沈淩然沒有太在意，她隻是那樣看著垂著頭的聶行遠。
就見他像是沉思良久一般，忽然就走上了前，湊到了老院長身旁，表情不明地看向了沈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