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抱起女孩大步流星地走著,聶行遠愣在了原地。
也罷,既然有人救了她,他還有什麼好愧疚了,回頭叫人打一大筆錢到那女孩的賬戶上,也就算是報了所謂的救命之恩了。
發生了這檔子事兒,他也沒有心情再在校園裏逛下去了,便給司機打了電話。
他這些天忙瘋了,不僅要顧著然然的葬禮,還要準備一場訂婚。
也不知道遠在天國的然然,若是知道他訂婚的消息,會不會怪他、恨他。
還是會在知道前因後果後,理解他的苦衷。
他在車裏昏沉睡去,秘書給他蓋上了毛毯。
“淩然小姐去世後,聶總一直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等會開得穩一些。”是秘書在叮囑司機。
司機沉聲應著,放緩了車速,朝著平海市駛去。
*
醫務處裏。
沈淩然的病床邊圍了一圈人。
顧敘、夏朗、醫務處的人,還有顧敘叫來的法醫。
畢竟這次不少警界的人都來參加追悼會,倒是有兩個不錯的法醫也來了。
隻是縫合一個被劃破的手臂而已,我們學院的醫療完全可以達到的好嘛,顧老大你要不要這麼的……瞧不起人啊。在外圍圍觀的小護士紅了臉,偷瞄顧敘,一邊和身邊的小護士咬耳朵。
夏朗也是一臉不解,自家學院的醫療水準,雖然在外傷方麵比不上那些大的軍區醫院,但是處理個這種簡單的縫合,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好嗎?
幹嘛這麼大陣仗,關鍵是,你找來兩個法醫算是怎麼回事……
那兩個法醫此刻也是一臉懵逼。
不過顧敘的名頭響,平時也是難得一見。一接到顧敘的電話,還以為校園裏出了什麼惡性事件,正想著能不能借著這次機會,也見識一下顧老大的手段。
卻不想……原來是被拉過來,圍觀一個意外受傷的女學生的縫合。
沈淩然醒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手臂上還傳來絲絲拉拉的疼,血已經止住了。
一個麵容和藹的醫生湊過來,“傷口有點深,已經做過消毒處理了,縫合之前,會先把嵌入肉裏的碎片取出來,先給你打點麻藥,你忍著點。”
打麻藥?
麻藥會麻痹人的神經,前世沈淩然不管多大的傷,能不打就盡量不打麻藥。
她當即坐起身子來,“請你直接清理碎片縫合吧,不用打麻藥。”
不打麻藥?眾人驚奇地看向沈淩然,那個小小的豆芽菜,那麼瘦弱的身體,萬一中途挺不住了,豈不是要哭鼻子。
“小沈,打麻藥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忍不住了哭鼻子才丟人。”夏朗湊上前去,“你這一傷不要緊,看把顧隊長擔心的,還給你請了兩位……法醫來。”
有了之前那一拳的厲害,夏朗再也不敢在顧敘麵前造次了,乖乖地替自家師兄賣人情。
沈淩然這才看過去,果然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法醫,這個顧敘……她又不是死了,找個法醫來幹什麼。
她狐疑地看向顧敘,那邊醫生已經開始操作了,用鑷子,一點點拔出碎片,放在一個不鏽鋼托盤裏。
看得出來那醫生的操作手法很老道,快、準、穩,饒是如此看到那些連著血肉的碎片,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禁佩服瘦弱女孩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