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行遠說這話的時候,離沈淩然很近,那溫熱的鼻息都撲麵而來。
沈淩然忍了好久,才忍下衝動,沒有給他一拳。
她有任務在身,無意於和聶行遠多扯,心裏也已經有些釋然。
既然聶行遠願意花錢,她沒道理攔著,反正是他欠她的。
她拉過武杉的手臂,“武杉,這位大boss是個大慈善家,你呀不用客氣。”說著就接過了導購遞來的衣服,挽著武杉的手臂,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這家店鋪。
聶行遠有些出神的望著沈淩然離去的背影,才恍然驚覺,剛才發生了什麼。
自從然然死後,他已經很久不近女色了。
有的隻是逢場作戲,然而每次在見到這個叫沈曼的女孩的時候,總能輕而易舉勾起他關於然然的回憶。
那時候,然然總是很忙,很少逛街,也很少買衣服。
雖然手裏拿著他給的無限透支卡,卻一次都沒有用過。
不得已陪他出席一些場合,也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隨便套上一件T恤,就應付了事。
他從不勉強她,知道她忙,也知道她並不在意別人的評價。
她那樣明豔動人,若全力打扮,即便是那些當紅明星在她身邊,也是難以極其萬分之一。
明星身邊都有一整個團隊來造型和妝發,可他的然然一張素顏渾然天成,大概唯一的瑕疵就是不夠白皙,常年出案子,風吹日曬,可即便如此,那張臉上卻一個斑、一顆痘都沒有,宛若新生。
很多次,他去子公司巡檢,就想著有一天能帶然然出來逛街,予取予求地任她買,衣服、首飾、包包,甚至汽車、房子,隻要她想要,他會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可惜……聶行遠捂著疼痛的心口,她死的時候一定是恨極了他,才會走得如此徹底,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留他一人孤獨在世,疼痛難眠。
阿財見聶行遠久久沉默,隻好上前,低聲提醒著,“聶總,柳小姐約了您晚上8點去看訂婚戒指。”
從春江市到省會平陽市,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聶行遠就算此刻離開,恐怕也隻能堪堪準時趕到。
阿財知道聶氏對這次的訂婚有多看重,所以才會打斷聶行遠的思緒。
果然聶行遠看了看表,又恢複了之前冰冷寡淡的模樣,吩咐阿財,“我去車裏休息下,你去跟商圈這邊的副總說一聲,讓他把對接的賬目盡快報上來。”
他有些疲憊,如今的聶氏越來越大,可以說,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著,這一次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聶氏剛剛收購了這整個商圈,涉及到上億的賬目需要對接,他不得不親自過來看一下。
其實,他也是不用來的,邁高有專職經理人來處理這些。
可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忽然對春江市有了一絲的眷戀,或許因為那是然然曾經上過學的地方吧。他揉著有些酸疼的胸口,沉默地坐在車裏,司機體貼地關掉了廣播,給他留有一個靜謐的空間。
這就是當boss的特權吧,明明沒有機動車可以通行的步行街,他的車卻能停到廣場的正中央,可是這些特權……聶行遠哂笑,他隨意朝著車窗外望去,隻見廣場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人群全都朝著一個方向走,他心跳得異常厲害,直覺告訴他,如果不推門下車去看看,會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