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敏如沈淩然和顧敘,一下就聽出了夏朗話裏的言外之意。
“敢情你們早就到了,還在跟蹤我?”顧敘說著看向了老杜,又問,“那定時炸彈,是你的手筆?”
老杜不置可否,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椅子背上,“實驗裝置而已,又不會真的爆炸!多促進你和小美人的感情啊。”
這就是承認了的節奏,如果說之前沈淩然不喜歡這個人的陰翳,那麼聽了這話以後,要不是礙於顧敘的顏麵,她就掀桌子了,有這樣給人見麵禮的?你們城裏人也忒會玩了吧!一個定時炸彈?
她目光逼仄地就盯上了老杜,這一次不再覺得害怕,而是帶著洶洶的怒氣。
越是發怒,在別人看來越是優雅的笑容。
她仔細打量著老杜,老杜不高,堪堪一米七,身材中等勻稱,光頭,外貌就像典型的北方大漢,留著絡腮胡子,雖然細皮嫩肉的,但打扮的很顯老氣,看上去確實比俊朗的顧敘和小資的夏朗都要大個十來歲,像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
“擦,老子剛從那活死人堆出來,捉弄你一下都不行,真不知道你丫什麼時候學會憐香惜玉了。”老杜說著就拍了一瓶白酒在顧敘麵前,“喝!”
不等顧敘拿起酒,他自己也開了一瓶,“我也喝,就當給小美人賠不是。”
他這樣一說,顧敘也陪著喝起來,夏朗就更坐不住了,“那我也讚助一瓶。”
沈淩然暗暗咂舌,這三個人哪裏是在喝酒,簡直就如同在喝水!
42°的白酒,就那樣悶了一瓶,連口菜都不吃……她可是餓壞了,隨手吃了點喜歡的菜。
酒過三巡,三個男人就聊嗨了。
“你們不知道,我在監獄這幾年那過的是叫什麼日子!”老杜說著,翹起二郎腿,吃了一口花生米。
沈淩然就對老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還是頭一次見人把蹲監獄說得如此坦蕩蕩,又充滿榮光,仿佛他不是犯了錯去改造,而是去體驗生活的。
一時間,也就不再覺得老杜凶巴巴的。
桌麵下,顧敘就用空著的手,握住了沈淩然有些冰冷的手。
沈淩然甩開,他又握住,如此反複了幾次,沈淩然隻當他帶了醉意,也就沒再躲開,任由顧敘溫暖的大手帶給她暖暖的感覺。
老杜又吃了幾塊大肉片,接著說,“你們知道,監獄裏最不受歡迎的是啥類型的罪犯不?”
“殺人犯?”夏朗搶答。
“賣國賊!”顧敘微醺。
老杜搖頭,“非也,非也,是強-奸-犯。”
“這樣的人進去以後,不管是老是少,都得先給擼一頓!大家都上,有一個算一個!”老杜講了一口京片,說話非常有意思。
沈淩然聽得有些入神,一臉期待地看著老杜,前世她也過不少次看守所和拘留所,可每次都是押解犯人,公事公辦,很少停留,也不太了解監區犯人們的生活。
老杜講的讓她覺得新鮮有趣,就認真地再聽。
顧敘生怕沈淩然聽不懂,就附在她耳邊解釋,“擼一頓就是揍一頓的意思。”
他喝了酒,帶了酒氣,一說話沈淩然就覺得耳朵癢癢的。
老杜又繼續說,“那你們知道最受歡迎的是啥罪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