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覺得今年冬天的雪有些頻。”沈淩然若有所思，半晌都沒夾一筷子菜。
陸驍驍沒心沒肺地大快朵頤，嘴裏含混著，“雪下得頻繁是好事兒啊，瑞雪兆豐年嘛。”
可，雪下的大，春風就會很刺骨，開春的時候，傷口就會癢癢的疼，尤其是槍傷。沈淩然是受過槍傷的，每年陽春三月和剛飄雪的冬月，都是最難熬的時候。
她是在擔心顧敘，又覺得這樣的擔心有些矯情了。
不管老杜怎麼不喜歡她。
有一點，老杜說的還是對的。
她和顧敘在一起以後，無論是她還是顧敘，都少了那麼點一往無前的勇氣。
說到底，就是變得怕死怕疼了。
因為有了牽掛，有了羈絆。
而這些沉重的心事，是沈淩然不會和陸驍驍說的。
“快吃快吃，牛肉片煮老了就不好咬了。”陸驍驍夾了幾片肉，丟到沈淩然的醬料碗裏。
沈淩然這才吃了今晚的第一口肉，火鍋霧氣氤氳，帶著心事吃了幾口，她就沒了胃口，又不忍心辜負了陸驍驍的一腔熱情，就問起她和夏朗的進展，“就打算異地嗎？”
“嗯……”陸驍驍隨手掏出背包裏的一個筆記本，“喏，裏麵都是我回春江的車票，我和夏朗約定好了，等到我的車票把這個本子都貼滿的時候，要麼我辭職去春江陪他，要麼他來寧陽。”
陸驍驍一臉天真赤城，“多半我去找他吧。”
“為什麼？”沈淩然不解的看向陸驍驍，以她對陸驍驍的了解，陸驍驍是家裏的獨女，父母從小疼愛她，含著嘴裏怕話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要不然也不會當初畢業的時候，拚命不許陸驍驍留在春江。
“因為他的工資比我高啊，而且你們都在春江，我都想好了，以後啊，我和夏朗一對兒，你和顧大神一對兒，咱們呢，要不要一起結婚，就舉辦一個四人婚禮，然後咱們倆一起備孕，一起懷孕，一起生孩子，生下來是一男一女就結成娃娃親，生下來是同性別就拜把子……”陸驍驍說得眉飛色舞，仿佛那一天就在眼前一樣。
她憧憬未來的模樣，讓沈淩然心頭為之一顫，似乎，她還從沒想過和顧敘結婚生子會是怎樣的情景。
不過眼下，917案這樁心願未了，她是不會結婚生子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案子就像是她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
雖然已經不再喜歡聶行遠了，可當年的真相如果一天不水落石出，她睡覺就不安生。
“吃菜吃菜。”陸驍驍雙手揮舞著，“曼曼，我發現你今天怪怪的，總是在發呆。”
“哪裏有……”沈淩然並不承認，趕緊吃了兩口菜。
陸驍驍就安慰她，“是不是擔心和白芷心的比試啊？明天比槍械和實戰，我覺得兩樣她都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曼曼你也要小心一點，白芷心她……”
“她怎樣？”沈淩然難得看到陸驍驍吞吞吐吐的模樣，就起了好奇心，一雙靈眸迫不及待看向了陸驍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