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然倒吸一口涼氣，剛剛已經沸騰的心，瞬間被嚇得冷寂。
饒是她身經百戰，可這樣大半夜在雪地裏，坐在一條已經僵直的手臂上。
也難免會想要尖叫。
可她沒有喊出聲來，沈淩然用衣服袖子小心翼翼地撥開雪，這才發現，那大雪下麵所覆蓋的並不是一具死屍，而是一具模特。
就是平日裏服裝店裏那種用來展示服侍的模特。
她清理幹淨模特周圍的雪，發現模特的嘴巴裏，銜著一張字條。
這張字條上沒有字，隻有一個箭頭。
應該是指明方向用的。
沈淩然順著箭頭所指向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招待所後麵的一處工地。
春江市四季分明，一旦入冬，很多尚未完工的建築工地就會停工。
這處工地是一座再見的寫字樓，已經蓋了二十幾層，在上凍之前沒來得及封頂。
如今這尚未完工的寫字樓，就像是在玩快閃的達人，定格在了原地。
吊車還高高的吊著，卻停在了原地，吊籃裏麵空空如也。
偌大的工地，隻有看門大爺的塑鋼房裏亮著一盞小燈。
沈淩然走過去的時候，那盞淡黃色的小燈也熄滅了。
北風呼嘯，沈淩然已經凍透了，走起路來，四肢也有些麻木。
她一點點走進了這座廢棄工地的腹地。
再向前，路麵就已經轉換了方向。
她停在了原地，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能確定的是，對方在故弄玄虛地和她鬧著玩。
想要嚇住她，讓她驚慌失措，越是這樣的時候，沈淩然反倒越是冷靜。
917案知道的人，本來就很少。
而能把她和917案聯係在一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她隻和顧敘還有徐懷殊說過，可這兩個人都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信息透漏給別人，顧敘在洗澡，徐懷殊又遠在春江，更不可能大半夜的和她這樣在冷風裏玩。
那麼對方究竟是誰？
是偶然知道了什麼，想要引她出來，還是……
沈淩然的心底不是沒有過害怕的。
她看了看手環，好巧不巧，許沉這手環沒電了。
不是太陽能的嗎，竟然也會沒電。雖然最近大雪天都在陰天，可也不至於就這麼巧合沒電了。
要不要給顧敘打個電話？
沈淩然翻了翻口袋，出門走的時候太慌張，竟然連電話都忘記帶了。
這會已經快到十點了，氣溫還會下降。
到了11點以後，會降低到零下20度，到時候先不說那人危險不危險。
感冒頭疼是免不了的了。
可事情涉及到917案，沈淩然不能退縮。
想著之前的塑膠模特，沈淩然就在原地開始翻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也許是下一個指路的標記，也許是別的什麼。
她找得很仔細，可無奈天色太陰暗，雪麵上基本看不到什麼特殊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候，她聞到了一股蘭花的味道。
這是冬天，根本不是蘭花盛開的季節，怎麼會有蘭花？
沈淩然想也沒想，就捂住了口鼻，可天氣太冷了，饒是她思維上反應速度很快，手腳卻凍得不聽使喚，漸漸就失去了知覺，倒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