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距離和沈曼失去聯係已經九個小時了。
顧敘的心,也漸漸鎮定了下來,他坐在開了暖風的出租車上,拿出手機,打給了老杜。
電話那邊傳來嘟嘟的響聲,就在顧敘以為對方不會接聽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老杜?”
如果不是聽筒裏有老杜的呼吸聲,顧敘就打算掛斷電話了。
“有事兒?”半晌,老杜有些迷蒙的聲音才懶洋洋的響起。
“嗯,需要你幫個忙。”顧敘沒有猶豫,一邊調整手環,一邊把老杜的手機號碼發送給許沉。
“需要我幫忙?別開玩笑了老大,你現在從醫院逃出來,為了一個女人,身體也不顧,家人也不要,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老杜的聲音有些陰翳,帶著濃濃的不快。
顧敘咧咧嘴角,“昨天晚上9點,曼曼失蹤了,不到24小時,也沒辦法報案。”
“所以呢?為了這個女人,你打算讓兄弟我去給你跑腿?我猜現在夏朗已經開始為你忙活開了吧。”老杜說著情緒頗為激動,“你還不明白嗎?老大,自從你遇到了她,你的一切都亂了!”
“如今今天出事兒的是你,我也會不惜一切去尋你。”顧敘說著,沉下心神,“如果你有曼曼的消息,或者你願意幫我,你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沉默,老杜的那邊是久久的沉默,半晌以後,隻說了一個“好”字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顧敘又撥通了手環“定到位置了嗎?”
“燕川賓館。”許沉說了一個位置。
顧敘掛斷了手環,“師傅,到燕川賓館。”
“這會堵車,根本掉不了頭,隻能前麵右轉繞行。”司機師傅有些為難,“看這個人流和速度,九點能到那邊就很不錯了。”
顧敘就拿了兩張毛爺爺遞給司機,“盡力就行。”
收了這兩張毛爺爺,司機師傅態度就好多了,也熱絡起來,和顧敘談起寧陽的風土人情。
顧敘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司機聊天,心卻放鬆不下來。
如果沈曼真的是被老杜找走的,生命雖然不會有危險,可是……
不得不承認,自從老杜從監獄裏出來以後,性情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那是顧敘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麵對的,如果說以前的老杜是個癡迷假麵神探的迷弟,如今的老杜則是個不擇手段的狂魔,他一舉一動都在漫不經心之中透露著狂躁。
對就是狂躁,如今的老杜,隻要是他篤定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他從一開始就對沈曼帶著敵意,否則怎麼會送了一個定時炸彈當做見麵禮。
顧敘不願意深想,一麵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麵是他這輩子要娶的女人。
隻能催促著司機師傅快點開車,以其早點找到老杜,早點讓這一切水落石出。
冰冷的房間裏,沈淩然凍得直哆嗦。
她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老杜,“你這是自虐啊。”
畢竟天已經漸漸變亮,氣溫也在回暖,估摸著也就零下十幾度的樣子。
而室內,老杜卻開足了冷氣。
“他為了找你,吹了一夜冷風,我怎麼忍心看到你在這裏暖洋洋的。”老杜陰翳地看向沈淩然,“你要是有良心,就應該離開她。別的不說,單就是917案,你就不應該把顧敘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