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做久了,難免會對屍體產生免疫。
比如眼前,程剛的屍體,被肢解的像是案板上的豬肉,換了以往,別說女民警,就算是薑可樂,也會當場嘔吐。
隻不過農曆年後,一場接一場的命案,讓物證鑒定中心的幹警已經麻木了。
“礦泉水瓶?”物證鑒定中心的小劉看向了來送物證的薑可樂,“我說你們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
“美女,您放心吧,我們顧隊出手還從來沒有過失手,說不準這瓶子上就有殺人凶手的指紋呢!”薑可樂說著,在脖子上作勢劃了一下,不過他這個看似滑稽的動作,既沒有逗樂大美女,也沒有嚇到她。
劉若雲一副正兒八經的老幹部麵孔,接過了礦泉水瓶,扭著纖細的腰肢,上了開往鑒定中心的車。
要說劉若雲在春江市公安局也算是警花一朵了,隻不過氣質過於冰冷,就是傳說中那種連玩笑都開不起的人,整天板著一張臉,那張臉就如同人皮麵具一般,精致、耐看,偏偏毫無生氣,不笑不怒的。
說來也不隻是她一個人,物證鑒定中心的人整天不是和屍塊就是個精斑打交道,這個工作做久了,人能保持精神狀態正常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能強求人家賣笑嗎?
所以私下裏,也有人喊劉若雲是冰山美人。
她回到了局裏,帶著現場采集的一些痕跡送去化驗,輸入指紋,進入了工作間。
這裏的每一項儀器,藥劑動輒百萬,每一次操作,她都會盡可能避免失誤。
“若雲,去休息會吧,出現場夠累的,也夠惡心,我來給你盯會儀器。”說話的中年男人叫張廣平,是劉若雲的師父,以前是春江市公安局在法檢和痕檢方麵的權威人物,頭幾年不知怎麼得了抑鬱症,導致春江市的法醫工作一度擱置了,急得唐大帥連夜上省廳要人。
後來幾波警院畢業生,唐大帥也總是挑了好的法醫專業學員帶回來。
交給張廣平來帶,張廣平也不願意自己的一身手藝失傳,帶起徒弟來盡心盡力,尤其是劉若雲,這女孩,來得比隊裏其他幾個小夥子晚,上手卻比別人都快,所以他格外關照她一些,也總把當年的一些經驗心得告訴給劉若雲。
可惜,時代在進步,儀器也更新換代的快。
但好在,經驗這種東西,尤其是尋找案情中關鍵結點上,非常重要。
而物證,在新型刑偵技術和分析方法崛起以後,也變得尤為中藥,曾經轟動一時的白銀案,也是因為物證手段的提高,采集到了凶手的DNA,才得以在十六年後真相大白,慰藉亡靈。
“有時候累了不要緊,弦也別蹦的太緊,真相早晚都會浮出水麵,或早或晚。”張廣平安慰著劉若雲。
劉若雲堅毅冷峻的麵容,隻有到了老師這裏才會有一絲的暖意,但也緊緊是淡淡的,微不可查的。
“老師,這個礦泉水瓶上沒有任何指紋或者體液痕跡,不知刑警那邊顧隊長交給我們,是讓我們化驗什麼?”劉若雲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