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紫媱幾步上前,看了常菲菲一眼,奇道:“她當真是你新收的侍女?怎的我以前從未見過?”
“她一直在後殿守著冰月輪,阿姐自然沒見過,”青若攏了攏披風,淡道:“這幾日邊界不安定,族中事務繁雜,阿姐不該在此久待,這就回去吧!”
說罷,也不待她答話,青若回轉了身,指尖一彈,一道青芒閃出,滑到空中,幻成一朵五瓣花。
原本懶洋洋伏在殿前玉階下的巨獸抬頭看了看那花,低鳴一聲,甩了甩尾巴,腳下忽生彩雲,還未待空中花朵淡了蹤影,它已踏至殿前,伏在了紫媱腳邊。
紫媱瞥了一眼那巨獸,一跺腳:“阿若,我剛來,你就趕我回去!你怎麼不問問我有什麼事?”
青若眉微蹙:“什麼事?”
紫媱眼一彎,邁步要往殿中進:“走,進去說!”
“就在這裏說!”身形一動,青若攔在她麵前:“要不就別說!”
“你……”紫媱氣結,見她絲毫不為所動,隻得咬了咬牙道:“玉纈羅花期將至,咱們妖界千年一度的沐月祭典眼看就要舉行,可跳祭舞的人選還沒定下來,妖界各族為這事爭破了頭,這些你都知道吧?”
青若沉吟:“我記得阿爹並沒向夜羅呈送人選!”
夜羅的名字鑽入耳中,常菲菲心中一動,雖暗自念叨著這與自己無關,卻仍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得更仔細些。
“原本是沒有,”紫媱歎了口氣:“隻是火魈與神族爭鬥不止,這戰火已從譙明山一路燒到了咱們天穆邊界,阿爹本想兩不相助,可近日火魈又拉攏了咱們附近一些小妖族聯手,直把聲勢鬧得愈發的大,偏偏夜羅作為妖界之主,卻隻作壁上觀……”
“阿姐,”青若打斷了她,皺了皺眉:“說重點!”
“好吧,”紫媱頓了頓,小心看了看青若的神色:“重點就是,阿爹不想被火魈拖下水,想以參選祭舞的名義請夜羅來天穆觀舞,引得他出手幹預,或至少威懾住火魈,使他們有所顧忌,不致再對我族犯界!”
眉心一緊,青若道:“阿爹選了誰?”
紫媱嘿嘿笑了兩聲:“咱們族中誰的舞能當得起華音帝君‘天魔之姿’的美譽?又有誰的舞能讓阿爹放心呈報而不擔心舞姿粗陋惹惱夜羅?”
默了默,青若皺緊了眉:“阿姐,你知道的,我已經多年不舞了!”
“我知道,”紫媱歎了口氣:“隻是阿若,今時不同往日,族中再經不起戰耗,你總不想見到延碧的慘劇在天穆重演吧!”
青若身子一震,忽地一彎腰,猛地咳了起來,紫媱這才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忙湊近了她,伸手欲扶,口中急道:“阿若,你怎麼了?怎麼咳得這麼厲害……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哪裏不舒服麼?出什麼事了?”
“沒……事……”退了一步,青若避開紫媱,一手扶在常菲菲身上,好容易緩過一口氣,她緩道:“阿爹打算何時獻舞?”
“下月十日,夜羅答應了那日會來天穆,”紫媱皺緊了眉,臉上浮起一絲憂色:“可是阿若,你真的沒事麼?”
搖了搖頭,青若喘了口氣:“阿姐,你回去告訴阿爹,這一個月我需在檀葉宮靜心練舞,下月我自會**裏,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人前來打擾!”
抿了抿唇,紫媱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好,我這就向阿爹複命,你留在宮中好好準備!”
說罷,不再遲疑,她轉身踏上侯臥在旁的巨獸背上,清叱一聲:“阿琲,走啦!”
便見那巨獸搖了搖腦袋,緩緩直起了身,忽地昂了昂脖子,肋下潑剌剌生出兩副巨翼,肉翼一展,轉眼騰至空中,片刻便沒了蹤影。
眼見紫媱去得遠了,青若身上一軟,倚在常菲菲身上,低聲道:“扶我進殿!”
她吹在耳邊的氣息冰冷,靠在身上的軀體冷硬冰寒,常菲菲被她凍得一顫,忙扶緊了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