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把褚婷婷扶到副駕駛座上,從褚婷婷的包裏麵拿了車鑰匙便坐到了主駕駛座上。
整個過程,陸北都是緊緊的抿緊唇線,不曾與褚婷婷說過一句話,視線更不曾落於她的身上。
開車後,褚婷婷斜著視線打量著陸北。
他的五官異常的冷峻,一頭簡短幹淨的短發,白色襯衣上的領口微微的敞開,露出裏麵小麥色的皮膚,他的袖口高高的挽起,添了幾分的隨意。他的雙眉緊鎖著,鼻子高而挺拔,緊抿的唇線絲毫的不影響他的任何美觀,看起來,十分的賞心悅目。
一時間,褚婷婷竟有些迷失。
直到陸北停車,褚婷婷這才猛然間收回心神。
陸北的喉間律動著,他緊緊的蹙起了眉,他的唇瓣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紅燈卻亮了,那些話他還是把它吞進了肚子裏麵。
車緩慢的開動,褚婷婷也慢慢的把視線轉向了窗外,手緊緊的攥住衣擺。
車行半個小時,陸北把車停在了河邊。
他取出了鑰匙,下了車。
褚婷婷抿了抿唇,緊接著跟著下車。
陸北雙手撐在欄杆上麵,眸色無波的看著河麵。
褚婷婷猶豫了會,最終還是選擇走過去,站在了他的旁邊。
陸北的心沉了沉,最終還是選擇開口,聲音沙啞:“既然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選擇見他?”
與其說是問,還不如說是逼問。
褚婷婷也不曾想過,陸北會這樣直接的問她。
她就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回答他的話,她的心,突然變的難受極了。
“他不是在美國嗎?他這次回來,是想把在國外的生意擺回國內嗎?”
見褚婷婷不說話,陸北直接的刨根問底,一句一句的套出來。
褚婷婷的眸色沉了沉,抿著唇,臉色好看不到哪裏去。
她說:“他這次回來,是想和我……複婚。”
她說的中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但思忖了一番,還是準備說出口。
陸北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幾近陰沉,臉上仿佛被一層冰霜所覆蓋著。他的嘴角微微的彎起,似是在笑,嘲諷的對她笑:“所以呢,你也想著答應跟他複婚了?”
“我……”對於陸北的逼問,褚婷婷一時之間也說不出絲毫的話來。
她的鼻子一抽,眼眸裏氤氳如水。
她咽了咽口水,喉嚨十分的幹啞,疼痛的厲害。
最終她還是堅定的開口,話語間沒有一絲的溫度:“對,他這次回來複婚我想的也是準備答應他了,我們之間該談的也談的差不錯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現在這個關頭我們並不適合見麵。”
說完,褚婷婷雙手插於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麵,邁著步子,準備離開。
句句話,無疑都跟把鋒利的刀一樣,一把把直接的插在陸北的心窩子上麵。每一刀的力量都很重,直直的穿透了他的心。
剩下的就隻有無邊沒有盡頭朝他蔓延過來的疼痛,和模糊了一地,腥臭可怕的鮮紅血液。
“那你為什麼又要叫陳希遠放手,你對他的態度那麼差,怎麼會像複婚?”陸北張開嘴,吃力的問著她。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的話,他在等著她,等著她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褚婷婷背對著他,她的鼻尖很酸,快要酸的她窒息。眼睛裏彙聚成海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蜿蜒的從眼角流了下來,直直的掉在了地上,聲音很輕很輕,暈開成一朵細小的水花。
褚婷婷抬手,假裝順正自己的發絲,隨即快速的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就好像她剛剛沒有哭泣一般。
她極力的克製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的平靜。
她說:“那是因為我和希遠在某個地方上麵起了爭執,他說複婚的時候要給我補辦一個婚禮,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說複婚就複婚,不用那麼麻煩了,但是他不同意,後來我們就吵了起來,剛好你就出現了。我在氣頭上,所以就借助你先行離開了,但是沒有想到你會問我這個問題,也沒有想到你會把我帶到這裏來。”
褚婷婷說的很冷漠,也很平靜,但是她的內心早就已經滿目蒼夷。
陸北快步的跟了上去,抓住了褚婷婷的手,眼角有些紅。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
“放手。”話語簡短冷漠。
褚婷婷都在用冷漠示人,如果陸北再糾纏不放手,也許,她就真的會潰不成軍,投入陸北的懷抱。
她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掌心,一遍一遍的告訴著自己:褚婷婷,你要挺過去,不可以露出絲毫的馬腳。
陸北攥住了褚婷婷的手,用力的朝自己麵前帶,但是褚婷婷一直在僵持,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