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通海咬牙切齒地向陳恕怒視一陣,大吼一聲,拔腿飛奔,轉眼就消失不見。
太嶽四俠相顧失笑,都道:“聽說雲中鶴輕功高明,難怪這三頭蛟跑得如此之快。”
陳恕鬆了口氣,暗叫僥幸,原書中蓉兒妹子用這招對付歐陽鋒,他拿來對付這三頭蛟,自家的嘴皮子肯定比不上黃蓉的,但侯通海這渾人腦筋簡單,竟是大收奇效。但想到侯通海剛才那般淚光瑩瑩的可憐相,倒有些惻隱之心,聽太嶽四俠竟然將之當成了真的,忙笑道:“四位大俠,方才在下所說,都是用來故意引那三頭蛟分神的,你們可莫要當了真,到處去傳說。”
那矮子奇道:“你說得煞有介事,竟然是假的?”
白淨臉皮道:“這麼說你是汙人清白,用這等手段,不是好漢子行徑!”
肥胖的翻了翻眼皮,說道:“老三此言差矣,兵不厭詐,如果不是這位九頭兄使出這招,不但我們要死,還要連累這位姑娘,豈不是糟糕之極?”
病夫總結道:“話雖如此,這位九頭兄牙尖嘴利,心思詭詐,不是我輩中人,離他遠些比較好。”
其他三人齊道:“大哥所言甚是!”
陳恕又好氣又好笑,卻也知道這四位也是腦袋不大好使的,也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太嶽四俠真就對他不理不睬,隻向蕭中慧稱謝。那病夫道:“太嶽四俠,恩怨分明,日後必有報答姑娘之時!”
蕭中慧笑了半晌,本來已經漸漸平靜下來,這時候聽到“太嶽四俠”四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嶽四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笑什麼玩意兒。
她笑了好一陣,才直起身,笑問道:“喂,你們這太……太嶽四……那個……噗,好吧,四俠,你們四位,自稱什麼俠,為什麼跟三頭蛟動起手來?真是打劫人家嗎?”
太嶽四俠頓時垂頭喪氣,那矮子歎道:“姑娘有所不知,近日我們兄弟得知,天地會和紅花會兩大幫會,將在下個月十五,紅花會二當家生辰那一日在河中結盟,共襄抗虜大計。這種盛會義舉,豈能少得了我們太嶽四俠?當然要去參加的!”
白淨臉皮接口道:“可是咱們也不認識那紅花會的二當家、天地會的總舵主,身上又有些緊缺。這空手白口的去,不帶賀禮,未免會讓人瞧不起。所以咱們隻好來做些沒本錢的勾當啦,沒想到碰上這三頭蛟,太嶽四俠鬥他不過。”
蕭中慧和陳恕對望了一眼,心想原來這四個家夥和咱們的目的倒是一樣,她想了想,笑道:“就這事兒麼?唔,本姑娘出來也沒帶多少銀子,這樣吧,這根釵兒給你們,上邊兒這顆珠子頂得不少錢。”
太嶽四俠怔了怔,喜出望外,那病夫接過釵兒,見那釵上明珠又大又圓,寶光瑩然,四人都是歡喜不盡。矮子道:“多謝姑娘,不知能否請教芳名,咱們也好四下替姑娘你宣揚俠名。”
蕭中慧嘻嘻一笑,說道:“姑娘家的名字不能說給你們聽。也用不著替我宣揚,我爹爹要是知道我這般胡鬧,非得好好兒罵我一頓不可,你們快些去罷!”
太嶽四俠手持金釵,歡天喜地地離去了。
蕭中慧轉過身,見陳恕呆呆出神,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嗔道:“你這壞小子,一張嘴罵得三頭蛟吐血,你可厲害得很啊!”
陳恕正在回味三頭蛟的武功,聞言笑了笑,說道:“還不是師父調教得好。”
蕭中慧哼了一聲,她是個單純姑娘,哪有陳恕這麼些鬼心思。兩人相處這些天,她是深知這徒弟有多狡猾。不過那是對敵人,對師父還是很溫柔體貼的,這樣挺好的嘛。想著,她的俏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下得嶺來,走了一程路,來到藍田山下,在一家客棧投宿。
此時離天黑還有些時候,蕭中慧吃過飯,在客棧門口一張大長椅上眯著眼睛舒舒服服地靠著。忽見這藍田山清雅秀麗,風物別致,不禁意動,喊了陳恕,兩人向山上走去。
沿著山路緩步而行,隻見這山間景色頗為秀美,幽深清麗,意趣橫生,更有滿山火燒似的杜鵑花,引得蜂蝶亂飛,暗香浮動,別是一番妙韻。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陳恕很喜歡李商隱的詩,身在藍田山中,不禁想起這一句來,低聲吟誦。
“這首詩不好,不要念了。”蕭中慧想起這詩的最後兩句,心裏有些不舒服,連忙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