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問起昨晚陸地龍等人的情況,蔣宏英愕然道:“北四怪中的陸地龍?他也跟血刀惡僧幹上了麼?這個我倒不知。”
他喝了一口杯,歎道:“血刀惡僧以及其徒子徒孫,這一個月來,做下的奸YIN殘殺案件,隻怕已不下百件。中原武林高人何其之多,可惜卻是內亂紛紛,任一個番僧如此囂張橫行。關中的全真教,當年重陽真人何等威風,號稱天下武學正宗,近年來也是聲勢衰退。更是惡了完顏希尹,前些天火燒重陽宮,全真教可說是徹底覆亡了。西嶽華山派,論實力本是五嶽劍派中最強,可惜內鬥不止。三十年前劍氣之爭,如今更是玉女、朝陽、蓮花三脈並立,也沒精力來管血刀惡僧之事。至於咱們河南的少林寺,嘖嘖,這十餘年來一直秉持著與世無爭的方針,緊閉寺門,不理世事,更是指望不上。倒是嵩山派的左掌門派了大嵩陽手費彬和大陰陽手樂厚兩人,前來參與圍殺,可惜還是讓血刀惡僧逃掉。這廝奸猾無比,我瞧隻有左掌門親自出手方能將他擒下。”
他對關中河南一帶的武林形勢如數家珍,極為熟悉。陳恕微微點頭,心想左冷禪野心勃勃,有這等刷聲望的機會自不會放過,多半會親自出手。
一頓飯吃完,衛春華便向陳恕告辭,說道:“我就先走一步,兄弟你要上京的話,由老蔣安排即可。他們河陽幫掌握南北水運,乘舟北上可比騎馬趕路舒服得多。”
衛春華走後,陳恕二人隨同蔣宏英,乘了河陽幫的船順流東下。
當天深夜,陳恕每日例行的練完一遍內功後,走出艙門,呼吸新鮮空氣。
隻見夜色中,波光渺渺的河水倒映著天空中的月色,一片寧靜祥和的氣氛。隨意轉了一圈,忽見船舷處,一名少女倚在船欄邊,沐著琉璃般的月色,白衣素袖,明淨脫俗,卻正是王語嫣。她托腮沉吟,凝望著河水,嘴巴微動,不知道在吃什麼。
陳恕緩緩走過去,在離她丈許的地方停下,微笑問道:“王姑娘還不睡麼?”
王語嫣也不回頭,隨口道:“我晚上一向睡不著的。”
陳恕心想難怪這麼貪睡,想不到這還是個夜貓子,不禁微感好笑。王語嫣有些沒好氣地道:“笑什麼?”
陳恕搖了搖頭,陪著她看了會河水,忽然轉過頭,沉聲道:“王姑娘,我想除掉那血刀惡僧,你能幫我麼?”
王語嫣似乎微感愕然,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聳肩道:“你想怎麼做?要我怎麼幫你?”
陳恕俯下身,雙臂撐在欄杆上麵,任清冷夜風徐徐吹動散亂的發絲,緩緩道:“為民除害,替天行道。作為一個習武之人,這自然是我輩的責任。”
王語嫣哼了一聲,說道:“恐怕也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吧?”
陳恕坦然點頭,說道:“不錯,這也是一方麵。不瞞王姑娘,在下頗想做一些事情,有些名聲,對我很有好處。不過這並不是主要原因,若需要毫無聲息地除掉此賊,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王語嫣凝目瞧了他一會,點了點頭,說道:“那天你和他打了一會的,感覺如何?”
陳恕沉吟道:“我和他隻過了數招,長劍被砍斷,隨後他假裝中掌,卻趁機傷了那位陸莊主。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很難贏他,他的刀法凶狠淩厲,打鬥經驗又豐富,實在是很難對付。”
王語嫣慢慢向他踱過來幾步,伸出一隻手,微笑道:“來,先給你點好吃的嚐嚐。”
陳恕見她娟娟素袖中皓腕似雪,纖掌若玉,在月色下仿佛水晶般剔透美好。這江南女兒家的柔美纖秀,此時瞧來,如詩如畫。他看得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忙凝住心神,從她手中接過一隻小小的圓點心。隻是聞得一聞,便覺幽香撲鼻,卻也不知道是點心的香,還是自她手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