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不禁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搖頭道:“我隻看到你這小鬼。”
黃蓉嘟起嘴,正要說話,那賞善罰惡二人卻是向她瞧了過來,神色都有些奇特。那胖子點頭道:“不愧是家學淵博,嗯,不錯,兄弟,咱們還是快些走罷,不要殃及池魚才好。”
那瘦子板著臉點了點頭,向黃蓉瞪了一眼,說道:“要不要給你爹爹帶兩塊令牌回去?”
黃蓉一驚,她沒想到這兩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心裏不由大為詫異。臉上卻是毫無異色,笑嘻嘻地道:“什麼爹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心裏卻想:有本事就自己找他去,看他不一掌打死你們。
那胖子笑道:“也罷,還是我們親自拜訪罷。各位,今年臘月初八,我兄弟在俠客島恭迎貴客大駕。走吧兄弟。”話音一落,兩人同時一晃,身形如電,已掠到了岸上,並肩大步離去。
陳恕心想這俠客島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般靈通的消息,連黃蓉的身份都能查出來。不過想想,應該是從軟蝟甲這東西身上查到的。
黃蓉卻是偷偷瞧著他,怕他聽了那兩人的話有什麼疑心。她縱是再聰明,又哪能想到這家夥早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純粹是在借此刷好感。陳恕又想起那胖子說的“殃及池魚”,心中暗凜,心想這水裏莫非有敵人麼?探頭瞧了一眼,黃河水是出了名的渾濁,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黃蓉忽然伸手和他相握,陳恕隻覺入手溫軟,不禁心中微動,低下頭瞧了她一眼。黃蓉避開他目光,幹咳了兩聲,低聲道:“大哥,等會你聽我的,叫一聲走,就趕緊跳到那邊船上去。”
陳恕點了點頭,黃蓉見他相信自己,心中甚喜,笑得著實開心,拉著他的手輕搖。
他們幾人的說話聲音甚小,其他人也沒聽見。賞善罰惡二人走後,船上一片愁雲慘淡。也隻有石千陽滿心歡喜,他想了想,走到陳恕身前,拱手道:“陳公子……”
黃蓉用力地咳了一聲,石千陽怔了怔,臉色微赤,猶豫了一會,說道:“那個……幫主,咱們今兒冒犯,實是中了那薑少安的奸計。唉,現下也是自家人,不用說了,咱們這就起身回泰安,不知幫主欲往何處去?那臘月初八之時,可得……”
黃蓉搶著道:“我大哥現下是你的幫主,你們泰州幫要何去何從,他本人要去哪裏,這可都是他做主,跟你這老小子沒半點關係。什麼臘月初八臘月初九,這也是你管的著麼?還不退下!”
幾句話將石千陽搶白得臉紅耳赤,他能將泰州幫經營到如此規模,自然頗有手腕。瞧著陳恕年輕,也沒將他放在心裏,隻是擔心他到時候會溜得不知所蹤,根本不去俠客島,那時隻怕又有禍事。所以想著還是得先將這小子騙到幫裏軟禁起來,再慢慢整治他,沒想到這心思全被黃蓉瞧穿,一番搶白,他卻是無話可答。
他心裏暗暗惱怒,咬牙切齒,心想我若不將你這小子碎屍萬段,我可就枉為一幫之主了。
陳恕卻笑道:“不錯,千陽,你先退下,我和黃兄弟還有些話要講,你可不要在旁邊偷聽。”
石千陽隻氣得目瞪口呆,他的年齡比陳恕大出一倍有餘,這小子居然如此叫喚他。黃蓉大喜,衝他伸了伸舌頭,笑道:“還不快走,小心我踢你屁股。”
郭正堂等人都接了俠客島的令牌,獨有石千陽一人找到替死鬼,嘴上不說,心裏都是大為不憤。此時見他受了氣,無不心中暗笑,方感覺好受了些。
石千陽心裏破口大罵了無數遍,卻也隻得悻悻退開。
黃蓉喜滋滋地正要和陳恕說話,王語嫣卻走了過來,說道:“陳公子,再見了。”
黃蓉頓時臉色一沉,陳恕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是,王姑娘請保重。照我說,還是盡量晚上早些睡,白天留點兒精神比較好。”
王語嫣微笑道:“這個早都成習慣啦。嗯,來,讓你抱一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