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急著召開這個會,就是之前的長篇大論,都是針對義軍底層戰士。而作為軍中骨幹的中高層頭領,顯然也是需要安撫的,而且正好明確蕭中慧的地位。
蕭中慧和耿山雲商量了一陣,定了一個名單,分別去請。
沒過多久,這些人就陸續來到了棚屋裏。陳恕坐在角落,細細地觀察打量每一個人。可以看出這些人的神情裏還是很有些疑慮的,尤其是經過了何西陽事件之後,人人都有些想法。
與會的並沒有左家兄弟,因為陳恕的要求是必須要可靠,確定不是奸細。這兄弟倆雖然最後反水過來,但終究難免落得一個牆頭草的印象。
陳恕這邊,除了蔣宏英、李光九外,黃蓉也被他拉了進來。說到冰雪聰明,世間也沒幾人能與蓉兒相比,他自然要好好培養。
眾人落座後,一名漢子迫不及待地叫道:“老耿,讓大夥兒來這,到底是幹嘛呢?”
耿山雲也是不大清楚,說穿了他們這些人就沒有開會的習慣,平常有什麼事,大都是首領自己決定,下麵的人照著做就是。他哈哈笑道:“小兔崽子你急什麼?嗯,這位陳公子、陳少俠,你們今天已經見識過了吧?他有些話想跟大家說說,都給我好好聽著。”
眾人都瞅著陳恕,心裏都想今天可是見識得夠了,這年紀輕輕的,這般能說也是罕見,不知道又有什麼話。
陳恕站起身,拱手道:“各位大哥,在下陳恕,先向諸位問好。”
眾人見他謙遜有禮,忙都一一還禮,有人笑道:“陳少俠別客氣,今天一席話,讓我們真是大開眼界啊。”
其他人紛紛附和,這些人大都是親蕭半和的,蕭中慧和陳恕的關係也不是什麼秘密,說白了也就是自己人,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陳恕笑道:“大哥們就不用笑話小弟了。嗯,請諸位來呢,是商量一下咱們如何衝出這重圍,不知道大家有什麼想法麼?”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一臉黯然,有人搖頭道:“哪有什麼辦法,我們又不是神仙。清軍如此強勢,咱們打也打不過,我瞧最好的辦法隻有分散逃走了。”
耿山雲怒喝道:“放屁!胡猴兒你少給我亂說話,聽陳少俠的罷!”
陳恕笑了笑,說道:“這位大哥其實說得也沒錯,清軍確實勢大,咱們硬拚是肯定不行的。我不說廢話,我有一個計劃,雖然說不上萬無一失,但總好過束手待斃。”
眾人一聽,忙紛紛叫道:“公子快說!請講!”
陳恕走到門口,揮手令郭樂算在周圍巡視,以免有人竊聽。他走回來,拿了一支木棍,在木板桌上畫了幾筆,抬頭說道:“各位,咱們現在被困在天脊嶺奇石坡裏。這周圍有上萬清兵。這兩邊的道路一共有三條,清兵主帥費羅多的營帳在北麵。堵著北邊的大路。東邊和西南邊的道路也都有清兵駐守。奇石坡雖然地形複雜,易守難攻,但出入道路卻不大方便,給突圍增加了不少難度。我們送東西來時,也多虧是清兵昨夜防備鬆懈,才能進來。”
眾人向桌上瞧去,這裏大部分人雖然在此呆了十天,但卻對地形毫無所知。不料這少年昨天剛來,今天就能隨手將周圍地形畫出來,他們不由將信將疑,暗自驚異。
事實上陳恕在清軍大營時,明珠假稱夜遊賞月,除了調開清軍主力外,也有觀察地形之意,趁機到東麵和西南邊的兩處軍營都瞧過了。今天早上,又和蕭中慧到處走了一遍,地形雖然算不上熟,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接著道:“清軍圍困雖然緊,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眾人都是一臉不解,陳恕舉起樹枝,在桌上輕輕一畫,說道:“清軍主營和東營相隔不遠,但西南營這邊,既有一大片林子隔著,路途也是相對複雜遙遠。咱們倒是正好從這裏做些文章。”
其他人聽得糊裏糊塗,方信蘭叫道:“陳少俠,陳祖宗,陳大軍師,你趕快說明白好不好?真是急死姑奶奶啦!”
蕭中慧聽得秀眉微蹙,方信蘭忙笑道:“哎喲好妹子,我可不是占你的便宜,一時說順了口,該死!”
蕭中慧臉上一紅,嗔道:“跟我可沒關係!我才不管呢。”
眾人都是一陣大樂,陳恕也麵帶微笑,等眾人笑完,才叫道:“費大將軍,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