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皺了皺眉頭,隻覺得自己的全部耐心都被耗盡了,也顧不得什麼理智不理智,她耐著性子最後問了一遍,“你隻要說,你今天讓不讓我見?”
她冷冷瞥了陸由一眼,聲音說的不是很大,竟是帶了十足的寒意。
靈犀雖說不是什麼金絲雀,也是個寬和性子,但是脾氣終究還是有的,隻是要看爆發在什麼時候。加之她跟了顧長玦這麼多年,有些暴脾氣也是學了個十足十,真正生起氣來倒是真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陸由也算是個見過世麵的人,隻是覺得眼前這人是真的有些怒了,目光不由得又瞥向她的軍醫帽簷,這不經意的一瞥竟是看見她微微露在帽簷外的長發……他暗道原來是個女人,心裏暗自揣測著怕是自己少帥先時南征北戰時在南地惹下的風流債也不一定,語氣不由得也軟了下來,卻是帶著些能將她拖多久是多久的心理。
“能是自然能,可姑娘好歹也得要讓我們查明你的來曆是不是?”
靈犀聽他喚她為姑娘,微微蹙了蹙眉,知曉他是看出了她的女兒身……她也能明顯感覺到陸由的語氣是軟了些的,人家都已經有所讓步,自己著實也不能得寸進尺。
她這樣想著,於是抿了抿唇淡淡開口,“等你們查明了我的來曆也不知是要等到何時,我看你們這軍隊在安都城北也算是駐紮了很久了,可是卻隻守不攻,到如今也是沒想出個讓南軍退敵的法子。”她頓了頓,抬了抬眸,看著陸由認真道,“你看這樣行不行,南軍一共分了三路軍隊在這山腳之下,我隻要幫你們退了一路軍,你們就讓我去見沉安……”
陸由皺了皺眉,卻是沉思了一會兒。
他也心憂著,這兩軍相持不下已經很久了,先時南軍勢頭一直都很猛,還是少帥一直浴血奮戰才將局勢拉到持平的地步,若是如今少帥剛剛倒下不久,他就連這持平的局勢都維持不了,還不知外界該如何來評判他……
靈犀見陸由麵上顯然出現了猶豫的模樣,便繼續說道,“你看我也不像是個死士的模樣,一個女流之輩又能對你們造成什麼威脅,即便是有威脅,你們到時候是要殺要剮也不遲,陸帥說是不是?”
陸由眯了眯眼,聽她這麼一說,他確實是動搖了。
大帳之中的煤油燈光忽明忽暗,他環顧了四周,譴退走了一幹近侍,敲了敲桌子,陸由沉了沉聲音,“我想聽聽你有什麼好主意。”
靈犀淡淡笑了笑,走上前去,拿起這安都城北的地勢圖便開始指點了起來。
其實,她並不是個精通兵法之人,先時顧長玦倒是有心讓她讀讀兵書學學戰術,卻是最終沒能如願,但有一點,就像顧長玦先時評價她的一樣,戰略戰術一概不知,可偏偏小聰明卻能扭轉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