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謔”地一下站起來,緊抿著唇,什麼也不說,便大步走了出去。走之前還不忘把門給重重的關上。
“這人的醋勁倒是大得很。”霍起見穆徹甩了門大步走出去,不禁冷嗤道。
靈犀卻隻是搖頭,道,“剛剛沉安在這裏,我倒是沒法問你,你怎麼會來?莫非是他把你抓來的麼?”
霍起英俊的眉頭本是舒展開的,聽到這話便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道,“你那日不是放走了阿銘麼,她沒逃出來多久便又被穆徹的人抓了回來,回來之後就找了一根繩鬧著要吊死,幸虧被人發現的早,才沒了性命之憂。”
說到這裏霍起不禁歎了口氣,眼眶卻是有些猩紅,咬牙道,“我哪怕是早生個幾年,先穆徹一步從軍,也就不用受這勞甚子氣。”
靈犀搖頭,道,“你可千萬別這樣說,但凡你們兩活著,心是在一起的,就好過一切了。人間自是有情癡,我看穆徹那大姐也著實是高傲性子,可骨子裏卻是透著對你的癡情的。沉安這番竟是肯讓你進這穆公館,就斷斷相當於是鬆了口。”
霍起輕笑了一聲,卻是有了些深意,道,“你看他看的倒是透徹。”
靈犀搖頭,目光卻是悠遠的瞥見了窗外無聚散的白雲,緩緩道,“那是以前,如今很多東西我是看不懂了。”
霍起站起身,抖了抖袖子,“很多事情霧裏看花亦有霧裏看花的妙處。”
“嗯?”她困惑的看著他。
霍起卻隻是笑,並不答話。
……
……
自那日霍起來之後,她仿佛就看開了些,覺著身體是自己的,怎樣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偶爾在樓梯間遇見了穆徹,也當沒看見,兩人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
穆徹早已經派了人將穆公館上上下下守得死死的,一隻蒼蠅也不準放出去,她原本打算跟他說清楚一切之後早走早幹淨,卻是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離開的可能。
與其說,她是一直籠中鳥。
倒不如說,她如今真真就成了一枚棋子,倒不是說利用,而是她能清晰的感覺到,穆徹在下一盤棋,而她必須要照著他的預想走。
可是,有那麼一刻,她在想,如果她真的是他棋盤中的一部分,那麼隻要不是棄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書桌旁,留下重重疊疊的剪影,她正坐在書桌旁一字一句的寫著家書,便聽到外麵一陣吵鬧之聲傳來。
不由得心生疑惑,她推開門剛剛想出去探個究竟,便被一直守在外麵,神色顯然有些慌張的劉媽又攔了進去。
“外麵這是怎麼了?”她不禁困惑的開口,因為仍舊穿著一件睡衣,頭發也慵懶散在肩上的緣故,顯得格外的惹人憐惜些。
劉媽隻得道,“沒怎麼,沒怎麼,是幾個小廝打架。樓下冷,您既已換了件入睡的衣裳,便別出去了,著涼了可不好。”
一麵說著還一麵把靈犀往房裏推著。
靈犀正困惑間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以及男人爽朗放肆的大笑聲。
她神色暗了暗,皺了皺眉,“別攔我,讓我下去看看。”
劉媽有些為難的歎了一口氣,卻是任由她出了房間的門。
靈犀站在樓梯口前,目光觸及到眼前的這一幕時,腳步就再也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