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太陽有些毒辣,已經是照進了堂屋的桌子上,似乎在向人們宣告,自己才是天空的王,而昨夜的大雨隻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
在楚承覡沉入靈魂冥冥之後不久,吳大友跟老巴代雄法師龍青耀,就是被人給喊了出去。一離聽來人說,是昨晚暈迷在水井旁的王九蛋醒了,隻是整個人好像有些不清白,要他們兩個趕緊過去看看。
這會聽著一離一直不斷叨叨,而沒有去抬杠或者製止的楚承覡,安靜的等他說完。
楚承覡心裏知道,雖然一離嘴裏那樣子說,可是如果有下次,他決計不會不理自己。打記事起,他就從來沒有這樣過。
看著一離說完氣鼓鼓爬下去的的模樣,楚承覡不由想起了小時候。
自己開始有朦朦朧朧的意識時,就是一離把自己給一口奶大的。當然,不會一離這具屍體的奶,而是師父靈魂冥冥中,所印記處於哺乳期動物的奶。
稍稍長大後的那會兒,一離還挺護著自己,興許是因為那時自己身子,跟他一般大小的緣故。
記得那時每當因為自己因為貪玩,騎著山林裏的虎豹飛奔而忘了修行,就是會被師父用竹條來打手心。
那個時候一離總是會在師父打自己之前,用那根竹條戳著腳丫子。使得師父拿起來的時候,會馬上丟掉然後大罵他一頓。
皮糙肉厚的他卻中不在乎,不是扣鼻孔,就是戳腳丫。師父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可是一離卻也沒少欺負他,師父不在的時候,洗衣拖地端茶倒水,樣樣都是自己來做。
事後還對師父宣稱是他做的。
為了這事兒,自己也沒少跟一離幹架,隻是總打不過他。
後來自己漸漸長大,特別是在將他印記的那一天起,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被印記的生靈,怎麼會是大巫的對手?
即使這個生靈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是無法對大巫,造成任何傷害。
大巫隨時可以將這種傷害,置換到印記生靈的靈魂上去。
攻擊大巫,就等於攻擊自己。
還沒有哪個生靈,會蠢到跟自己過不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楚承覡的思緒。當初在苦林竹海那邊,暫時困住他的一名師刀法師氣喘籲籲的跑了進屋,:“楚,楚先生。我們壇主跟大友叔,麻煩您過去一趟,說是有種十分怪異的病,讓你去瞧瞧。”
聽著師刀法師的言語,楚承覡心裏卻是一跳。昨晚那道明明在雨勢漸弱時忽來的天雷,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在楚承覡與一離跟著師刀法師離去的時候,求刑端著水盆從偏廂房間走了下來。
對於這兩人,特別是楚承覡,求刑心中有著一種說不上的敬畏。當第一次見著這個男人的時候,那種感覺特別明顯,就好像是從靈魂深處傳遞出來的信息。
看著楚承覡離去的步伐,求刑有些迷惘。天生少開一竅的求刑,並不比其它人呆笨,然而在其它方麵要遠遠勝於常人。
對於吳大友敬畏,來自常年的教導。對於吳夢媛的喜愛,來自從小她就對他好,自己也應該對她更好,誰要是欺負她,自己一定捶碎了他。她身旁的那個程東,雖然自己也不喜歡,可她喜歡的那就是好的。
這股對於楚承覡沒由來的敬畏,讓一離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不喜歡程東一樣,隻不過沒有那麼厭惡,隻是有些不適應而已。
一路健步如飛的幾人,很快就是趕到王九蛋的家裏。
剛一進門就是見著王九蛋被綁在床上,麵容猙獰雙眼血紅,不斷張開嘶吼的嘴裏溢出鮮血,染紅床單。四肢還在猛烈掙紮著,試圖扯斷緊緊束縛住他的索套。
站在床頭的吳大友神情凝重,時刻關注著王九蛋,以防止他扯斷繩索。
、一旁不停抽泣的王九蛋母親,頭發有些雜亂,他的父親抽著悶煙,坐在廚房的門檻上,抬起的手來讓老巴代法師龍青耀包紮著,一聲一聲的歎息接連不斷。
就在楚承覡與一離跟隨師刀法師來的路上。清醒過來的王九蛋迷迷糊糊中,無意識作出的行為,卻是有些駭人聽聞。
本來王九蛋這孩子,昨晚在全寨人日常用水的水井處昏迷一夜,就已經夠讓為人父母的擔心了。這會兒醒來,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他這一次的清醒卻是讓人恐懼。
早上寨裏人提桶抬瓢的前去打水,見著王九蛋這麼趟到水池邊,怎麼也叫不醒。很快就是把他送回了家裏。
他的父母還以為昨晚一夜沒有回家的他,又是在哪家裏跟著朋友們,一起吃晚上打來地青蛙,也就沒怎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