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孰大門之後的吳大友,放開手腳一路飛奔朝家裏趕去。寨裏的四通八達的小路,要是外人走進,很容易迷失方向,但卻是無法減緩心急如焚的他一丁點兒速度。
夯吉青寨裏最近不是很太平,雖然老巴代雄法師龍青耀,已經吩咐下去不要讓法堂的事情穿出去,特別是王九蛋家裏的事兒。
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過不透風的牆。村裏的一些人還是知道了法堂裏的事與王九蛋家裏的事,隻是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加上傳言的特性,模模糊糊也能有個一兩分左右的真相。
加上今天村寨裏的大人們,很多都是被巴代法師們帶走。一些敏感的人家,在這個點已經嚴厲自己的孩子外出。
即使如此總還是歸有些孩子給逃了出來,跟著夥伴們三五一群,或者單獨一人,在河邊、山裏,找著在這個季節裏出沒的山肉。
一些手腳慢些的娃娃,這會兒正見著吳大友跑過,身後還跟著比他還在村裏出名的悶葫蘆,求刑。
這些娃娃們想要禮貌的開口招呼一聲,等到話說出來,早就是看不到人影。
見彎就拐,遇巷就穿。一路抄著近路奔行的兩人,活脫脫就像是被發現行蹤而四處亂竄的小偷。
吳大友一路奔行之快,雖然趕不上電視裏那些十秒百米的田徑選手,卻也是慢不了多少。緊隨其後的求刑滿臉歉疚,抿嘴凝眸跟在後頭也是不慢。
從公孰到家裏,尋常閑散走去,也就莫約十五分鍾光景,這會兩人全力奔行之下,沒花幾分鍾就火急繚繞的衝進了家裏。
一馬當先衝上偏廂的吳大友,並沒有期望衝進房間之後,能夠看見自己的女兒安然無恙的坐床頭。
失魂落魄從家裏走出去的吳夢媛,能夠自己走回來的幾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一路上跟著後頭的求刑,結結巴巴的已經是把整個情況說了一遍。
進了房的吳大友,隻不過希望能在裏麵找到些線索。在房裏細細看了一圈,馬上又是衝進廚房,蹲在灶台前麵。
大多數農家裏的灶台,即使燒完了晚飯,也是不會讓灶台到第二天早上變成冷鍋冷灶。都會在灶台裏留些火炭,用炭灰半覆蓋這,讓整個灶台一直保持著溫度。
蹲在灶口前的吳大友,完全不顧灶口裏留下的木炭,還閃耀著紅光,快速伸手進去,想要撚出一塊已經被炭灰蓋滅的木炭。
灶口裏木炭的溫度興許是太燙了一些,伸手進去的他,馬上又縮了回來,一陣皮肉香氣,瞬間就是彌漫。
站在一旁的求刑,本來就對於沒有看好吳夢媛,而極度內疚,同樣也十分擔心。這會紅著的眼睛,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看著師傅的縮回的手,從還在猛烈起伏的胸膛裏,猛然發出一聲爆吼。
轉眼過來的吳大友還沒搞明白怎麼一會事,就是被一把給撞到旁邊的柴堆上。隨後隻見求刑伸出手去,朝灶口裏抓去。
瞬間灶口裏冒起的嗤嗤青煙,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燒焦腥味。
不顧手上還在流淌的鮮血與黃水,求刑飛快轉身朝著房裏衝去,很快就是從房裏扯來一塊碎布。
站起來走到堂屋的吳大友,見著碎布上的圖案,一眼就分辨了出來,那是塊碎布是從求刑自己床單上扯下來地。
手中的原本還亮著紅光的木炭,已經在鮮血的浸染下,化為黑紅一塊。求刑將碎布普在桌子上,一邊抖落沾粘在手掌上的木炭,一邊隨手擦去額頭上豆大的汗水。
走過來的吳大友一把抓住求刑還在甩動的手背,眼角合起,滿臉的不忍神色,“你這該死的孩子,總是這麼火急繚繞的脾氣,怎麼就是改不了呢?夢媛那麼大一個人,走不丟的。說不定又是跟我這個父親耍脾氣,暫時跑出去了。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師父取火炭出來自己畫就是,那裏要你弄得血肉模糊?”
在數落著求刑的同時,也在寬慰著自己。吳大友幫忙拿下手中的黑紅的火炭後,想要回身去那些藥來給他敷上,卻是被一把給抓了回來。
求刑拿起沾染自己鮮血的黑紅木炭,遞了過去,臉上的焦急神色不言而喻。
知道自己隻要是在有關於女兒的問題上,永遠不會執拗過他的吳大友,搖著頭接過黑紅木炭,朝著碎布上比去,“夢媛,走丟到現在是多少時間了?”
“一個小時左右,家附近我都找過了沒有什麼發現。”聽著問題,求刑很快就回答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