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破瓜之日(1 / 2)

樓兒很快分到了一間上好的香閨,她撲在塌上將寶藍色的又華麗又柔軟的被褥緊緊抱在懷裏,她這一輩子也沒躺過這麼大的床,蓋過這麼軟的被子。她倒在塌上大笑著滾來滾去,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在外麵奔走受盡白眼,一眨眼她竟有了自己的閨房,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樓兒姑娘,用飯了。”丫鬟怪腔怪調地叫道,就憑她那幅德性還想成為花滿樓最紅的姑娘?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

樓兒跳下錦塌站在梨花原木桌前,瞪大了三角眼看著桌上見也沒見過的精美菜肴,咽著唾沫道:“俺,俺,俺可以吃?”

“當然了。這是蘇羅姑娘特意吩咐我們給你備的。”瞧她那沒見過市麵的樣子,鄉巴佬,土老冒。

樓兒歡呼一聲手從褲襠底下穿過拉過椅子,坐下來就把一盤子整雞端到自己跟前,十指齊動扯著雞腿就往嘴裏塞,邊大快朵頤,邊不住念著,“好吃,好吃!”嘴裏一邊吃,眼睛一邊溜著,看哪個菜色美味就下手到哪個盤子裏去抓,抓了就迫不及待地往嘴裏塞,一時間弄得滿桌子滿嘴滿衣襟都是油。

傳菜的丫鬟們見了直皺眉,從沒見過如此粗魯的吃相,餓死鬼投胎似的。連站在門外窺視的花媽媽都直皺眉,“我說蘇羅姑娘,你在哪兒找來這麼一個夜叉,她那尊容就不提了,你看看這粗魯相,要她來作甚?嚇跑客人?”

蘇羅以絹帕掩嘴輕笑道:“哪裏就有那麼差嘛,我倒看她是個可塑之才。而且難得有自願來青樓為妓的,花媽媽就多費費心,好好調教調教她。”

花媽媽心說蘇羅姑娘是什麼人,花滿樓的幕後,長安城的頭牌,一個女人是不是當鴇兒的料她會看不出來?大概她是最近太閑了太悶了故意逗著這傻瓜玩吧?她可倒好,性子一起愛怎樣就怎樣,苦了她這把老骨頭得伺候這麼個夜叉奶奶,苦命呦。

心裏如是說,嘴上卻笑道:“既然是蘇羅姑娘相中了的,花媽媽我好好照看她就是。”遂轉頭對丫鬟道:“等下樓兒姑娘吃飽了休息得了,讓她到我房裏來。”

樓兒是吃好了,卻沒休息好,因為她吃得太多了。丫頭們才不管她這些,花媽媽也不會管,她手裏握著長長的板條,“讓你扭屁股走路你都不會,你腰是木頭做的嗎?還是腦子是木頭做的?”說著一板條就抽了下來。

“啊!花媽媽不要打了,好疼啊!”

“告訴你說話要輕聲細語,誰讓你扯著個破鑼嗓子嚷的?你這麼粗聲粗氣怎麼招呼客人?”說著一板條又抽了下來。

“你的步子太大了,你是在走路不是在拉車,給我挺直了腰板!”說著轉頭對幾個在旁觀看的是十多歲的小丫頭們訓道:“瞪大了眼睛好好看著,今兒個不看著不學著,將來這些板子早晚都得落在你們身上。”嚇得幾個小丫頭抿著小嘴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

樓兒咬牙照做,心說這又要扭腰擺臀又要挺直了腰板的,這路還怎麼走嘛,哎呦,不好!又要挨打了。

果不其然,一板條又抽了下來,“搞什麼你?連路都不會走!誰教給你走路的時候一塊伸出同一麵的手和腳的?”當真是氣死她了,沒見過這麼笨的。

樓兒緊咬著牙哼也不敢哼一聲,心說可不敢再叫了,越叫打得越厲害。原來這青樓女子也不是好做的,光看這凶神惡煞的老鴇就知道了。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心裏不打退堂鼓是假的,但一想到那溫暖的床、美味的菜肴和漂亮的衣裳,便覺得什麼都值了。

被花媽媽訓練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樓兒累得腰都要折了。躺在錦塌上,軟綿綿的褥子更加深了她腰部的疼痛,哎呦,她還真不是個享福的命,這覺睡的,跟打了一場大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