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延政的這兩手安排,目前看來都十分有效,福州城迅速向建州方麵派出了援軍,而陳望的建州軍隊在阻擊南唐軍隊方麵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名將眾多的建州軍團中,陳望的知名度雖然並比上不陳誨、林仁肇等名將,但也是位經驗豐富、久於軍事的將領。何敬洙、祖全恩、姚鳳率領的南唐援軍,進入建州境內,很快同查文徽的軍隊會師,並從崇安進軍抵達赤嶺,陳望聞訊立即率兵駐紮在赤石以南的建陽溪,在建陽溪南岸安營紮寨、修築防禦工事,嚴陣以待,阻擋南唐軍隊進軍建州的去路。
陳望選擇了一個非常有利的地形,采取了一個非常實用有效的戰術,如果南唐軍隊主動進攻,陳望就會選擇南唐軍隊涉水半渡建陽溪的時侯發動攻擊,如果南唐軍隊按兵不動,那麼他也按兵不動,直至把南唐軍隊耗走退兵為止。因為陳望很清楚,以自己的那點兵力,要想正麵徹底打退南唐軍隊,難度實在太大,但好在占據了一個有利地形,采取以靜製動的戰術策略,打消耗持久戰,南唐軍隊畢竟遠道而來,軍隊糧草消耗十分嚴重,隻要能在建陽溪南岸堅守個三、五個月,估計南唐軍隊就得自己走人。應當來說,陳望的這一戰術相當高明,搞得南唐軍隊相當難受。何敬洙、祖全恩、姚鳳畢竟是武將出身,論沙場作戰經驗明顯強於查文徽、臧循等文人,自然也能看出陳望的戰術意圖,所以他們也采取了按兵不動的策略。
於是,赤嶺附近的戰場局勢出現了比較奇怪的一幕,南唐和閩國軍隊隔水相峙,雙方都按兵不動、互相觀望,似乎都再等著局勢的突然變化。經過半個多月的隔岸對峙,戰場局麵仍然沒有任何變化,按理說,這種局麵對於閩國來說是絕對有利,隻要陳望再苦苦堅持支撐個兩、三個月,南唐軍隊可能就要主動後撤,但關鍵時刻,戰場局勢突發變故。閩國軍隊的主帥雖然是陳望,但卻不是陳望一個人說了算,因為軍隊中間還有一位王延政安排的監軍。
自從朱文進和連重遇發動兵變之後,王延政也開始變得猜忌多疑、疑神疑鬼,即使如建州本土將領陳望出戰,王延政也不太放心,還是安排了一位心腹親信當監軍,主要是監督陳望。當然,你王延政要派監軍也無可厚非,監軍的工作也就是監督下陳望平時的言行舉止,不要真的出現意外情況。但王延政所派遣的這位監軍很有問題,居然是建州百姓人人恨之入骨的楊扒皮楊思恭。楊思恭對先是殷國、後是閩國的巨大危害一直還在持續。
王延政時期,潘承佑和楊思恭是王延政的兩大心腹重臣,而且戲劇性的是,兩個人正好是一正一反,一個是正直賢明的潘承佑,一個則是奸佞狡詐的楊思恭。但很不幸,正直賢明的潘承佑被王延政打發回家了,而奸佞狡詐的楊思恭卻被王延政無比信任,委以軍國大事。原本楊思恭的危害主要在國內,以幫助王延政擴充國庫的名義,絞勁腦汁從平民百姓身上搜刮各種錢財物品,搞得整個殷國上下對其無不深惡痛絕。但楊思恭似乎還不滿足於在國內的危害,他決心把他的巨大破壞能量延伸到閩國軍隊之中。作為軍隊的監軍,楊思恭除了監督陳望的思想動態外,他還打算幹預下軍隊的作戰指揮,展示下他在軍事作戰方麵的才華。比如說,麵對目前兩軍隔河對峙的局麵,楊思恭就覺得對麵的南唐軍隊的表現實在過於怯懦,所以閩國軍隊應該主動出擊。於是,楊思恭趾高氣揚地找到主帥陳望,要求陳望立即率兵渡河,攻擊對岸的南唐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