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嘩啦”
碗口粗的幹枯胡楊,在少年大力的一斧後,悠悠倒入塵埃,激起一股淡淡的黃塵。
黑衣少年放下手中砍斧,順手拿草地上的牛皮水袋,便猛灌幾口下去。滾動著喉結便扯下搭於脖脛的汗巾,用力抹額頭密集的汗珠,順勢坐於放倒的胡楊之上。
“淵,回去吧,爹爹等我們回去吃飯呢!”青衣小褂,臂彎挎著榆條編製的小籃子,裏麵滿滿地全是新鮮美味的蘑菇。樹影婆娑下陽光清純的少女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你在著急趕製我們的喜服嗎?”少年放下手中水袋,墜入愛河的迷離眼神令少女瞬間羞紅了秀氣的臉蛋。
“這麼大的人了,也沒個正經,”想到爹爹準許二人的婚事,少女的臉比園子裏的蘋果還要嬌豔,“看我告訴爹怎麼收拾你!”
“嗯,嵐,我倒是真想看看,你怎麼和爹說呢?哈哈哈……”說罷粗壯有力的手臂已是將嵐摟在懷中。
“熊淵!”嵐佯怒的掙紮了幾下,便去享受那屬於二人的溫馨。
熊淵,一個十年前流浪街頭的少年,被蘭老爹救起後三人便生活在一起。因蘭老爹膝下無子,他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蘭老爹的義子。
熊淵沒事之時總會上山幫助蘭老爹打些幹柴,供其燒炭賣錢,以維持家用。
全村人都認為熊淵是個好人才,就在三年前熊淵十五歲的時候,終是沒有辜負了蘭老爹一片苦心,考中了鄉試的秀才。雖說隻有一個名聲,沒有俸祿可拿,但在方圓幾十裏內,還是沒有什麼人敢來欺負他們。
官府對秀才崇尚有嘉,免除了許多雜役,一家三口自是過的其樂融融。
二人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已暗生情愫。奈何情同兄妹,卻怎好意思去提起。
村裏劉老爹的老婆,劉媒婆眼睛乖巧,如何看不懂年輕人的心意。於是親自登門撮合,點醒了如在夢中的蘭老爹。蘭老爹也就順水推舟地許了蘭嵐與熊淵的婚事,自此義子便成了自家的女婿。
當然蘭老爹也是秉承了一個至真至純的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順理成章地成就了這對璧人的姻緣。
再過半月就是二人的婚期,少男少女憧憬著甜蜜的未來,有說有笑地向山下行去。
“秀才,快跑吧,馬匪來了,”正當二人說說笑笑地走進村子的時候,對麵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喊聲,令二人一愣。
“劉老爹,怎麼回事?”熊淵聽後心中一震,怎麼今日就來了馬匪呢?馬匪可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官兵,隻要報出自己是當朝秀才就沒人敢拿他怎麼樣。
“秀才啊,快跑吧,強悍的馬匪不是咱們能對抗的,再不跑就沒命了”劉老爹一口氣說完這些,臉已經憋的通紅,語氣中全是對馬匪的無計可施。
“嵐,你不要進村了,我去瞧瞧,”說著,熊淵放下幹柴,順手抄起斧頭朝家中奔了過去。
“不,淵,我也要去,我要去救爹爹,”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拉住了熊淵的衣襟。
“不可,你先與劉老爹躲起來,等我回來找你,乖,聽話……”盡管心中焦急,卻終要保持必要的冷靜,熊淵溫和地勸導著愛人。
木柴圍起的柵欄之中,蘭老爹被馬匪綁在院中的木樁上,身上透出地血跡,赫然證明了馬匪的狠毒。
“老頭,已經有人告訴我了,你還有一個義子,正當壯年,隻要將他交出來,便可保你無憂!”頭戴氈帽腰上別著彎刀的紅臉大漢,用鞭杆狠狠地挑著蘭老爹的下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