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要活著出去,隻有活著,他這一身的仇恨才有機會去報。
“六號,你帶一號、二號、五號,從西邊走,經過馬棚時藏兩壇,前院送兩壇。”回過頭來接著道:“其他人跟我走東麵。”
眾人終於似乎明白要帶四壇酒的原因了,因在前次他們隻帶了兩壇。
院子很長,他們加快了送酒的速度,為了趕時間,也為了不讓眼尖的王府家丁們懷疑。他們謹慎地注意著路上的所有動靜。
最後一次來到了前院,八個人的表情依舊淡漠,對於眼前的生死竟沒有泛起一點波瀾。這也是一外奴隸應有的表情。
王府依然賀客如潮,沒有人會再意幾個奴隸的行為有什麼不一樣,他們根本就不敢不一樣,因為敢不一樣的人都死了。
“往回走,慢點,柴房,”熊淵又是簡單明了地告訴身後的三個人,三人聽後轉向離去,竟然像是從不認識身邊這個八號。
“六哥!”熊淵竟然改了稱呼,“走吧!”
“呃!嗬嗬!”六號也是很不適應地摸了摸頭跟著熊淵奔王府通往後院的通道走去。
“拿著放火,弄四匹馬,馬到功成,後門見,”說著熊淵把半隻紅燭,一塊火石塞到了六號的手裏。
“明白!”六號狠狠地咽了口唾液,轉身急急走開。
此時的柴房、馬棚裏,每處都有近百壇的竹葉青,被麵無表情的八名大漢瘋狂地潑向四周。長達百來米的馬棚和柴房,頃刻間充滿了酒香。麵對酒香他們就象一塊木頭,沒有絲毫的動搖,哪怕一滴都沒有沾染幹裂的嘴唇。
頃刻間近百個空空的酒壇擺在熊淵和三大漢的身邊,竟是沒有一個破碎的,說明了什麼,說明沒有一滴酒被浪費在柴房的空地上。
四人在這緊張無比的時刻,古銅色的臉上卻是刻出了微笑的條紋。
熊淵慢慢蹲下身子,拿出了紅燭與火石,他沒有用火石直接點燃醇香的美酒。而是輕輕地點起紅燭,慢慢地點燃沾滿美酒的幹柴。
“噗”紅色火苗燃起,變成了黃色,藍色,青灰色,極速地證明他火勢和溫度的提升。
四人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後門,看等在這裏的兄弟,都是開心地笑了。四匹健壯的馬,此時竟是很配合地靜默著,似乎它也不願意過這種馬不馬鬼不鬼的生活。
看著根本就沒有關閉的後門,地上躺著隻敢呻吟惡目相向的兩個惡奴。
十二號拿出了從柴房順來的斧頭,狠狠地砍了下去,“去死吧,兩個小王八蛋!”
“噗、噗”兩聲過去,兩個惡奴沒來的及喊娘就去找無常們報道去了。
“不要激動,還沒完事呢!”熊淵安慰著激動的十二號,轉頭看了看濃煙四起的內院,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走,先去城門。”
八人上馬,二人一騎,飛快地向城門而去,沉重的力量似是要把青石踏裂一般。
王府連著柴房與馬棚的內院,在強大的火勢中劈啪作響,也是與前院的鞭炮齊鳴遙相呼應。
孩子哭,女人叫,家丁奔走呼號,救人、救火,竟是顯得天衣無縫。怎奈火勢雄起,一桶桶的井水飛上去,如同加了更多的酒在裏麵。
王員外在前院卻是鎮定自若,老婆沒了可以再娶,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六十大壽就一次,怎能不過的灑脫。
在眾賀客議論紛紛的時刻,王員外輕輕舉起雙手,讓眾客靜了下來。
“無妨,有下人們便能解決,眾位接著,來,幹一個!”說罷舉起酒杯,輕抬衣袖,便是先幹了。
眾人看到主人如此,也是喝了下去。
擠滿老老少少的王府瞬間熱鬧起來,猜拳行令,開懷暢飲。
真可謂:泰然自若聽風雨,管他無常去與回。